李景明估計,比如測謊、電擊等等高科技手段,不消說,應該像是店菜一樣、每逢大酒席必須上的。
他想到一句話,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正如那個葉猴子講的,坦白從寬,牢底坐穿;抗拒從嚴,回家過年……這些話誰沒聽說過啊。
從這方麵想,他倒是有一點點同情那個梁銳。唉,倒黴蛋,卿本軍人,奈何做賊。
曽昭展伸伸腿,又皺皺眉,道:“這事外麵知道嗎?你跟上級彙報過了嗎?”
王青搖頭道:“沒事啊,怎麼可能會傳出去。當然,也沒有彙報。這是專案組負責的案子,誰也不敢插手,省廳一直在盯著呢。外人無論從什麼途徑、絕對不可能知道審訊梁銳的細節過程。”
他說這話的時候,時不時望望李景明,時不時遞上來一個笑臉。
真的想不到自己這個老同學,會深受書記和廳長看重,不但是媒體紅人,還是官場紅人,已經是今非昔比,簡直牛到天上去了,自己恐怕難以望其項背。想到兩個人之間的不愉快,他為自己曾經對他說的、“不做雞頭偏做鳳尾,你真是四肢發達頭腦簡單的貨。這分明是不識好歹,自己熱臉貼了冷屁股,一點麵子都沒撈著嘛。你丫的,我今日鄙視你”這一番話,感到深深的愧疚。
真是大言不慚啊!
如果站在這件事情上來看,自己這幾十年簡直算是白混啦。
搞不好,這是兩個人之間永久的心結。要想在有生之年,解開這個心結的話,恐怕隻有打感情牌。因為,除了感情牌,他是無牌可打了。還不知道日後、他會強過自己幾個頭,誰鄙視誰?這是顯而易見的。如果李景明有那麼個小人心機,在書記、廳長的麵前,遞上半句關於自己不好的話,他的半輩子前途算是到頭嘍。
當然,他的這一番心理活動,是不為外人所知的。
曽昭展聽著他的話,點了點頭,吩咐李景明說:“老弟,你不用有什麼心理負擔,放手去幹就是,大不了,死馬當做活馬醫。如果梁銳有什麼要求,隻要不太過分,譬如對於其他團夥成員、以及巨龍集團其它事情的處置,你都可以口頭先答應下來,隻要他開口,什麼都好辦。”
他的語氣和情形,透著剛毅,斬釘截鐵。
“您放心,我會有分寸的。”李景明亦點頭答應著。
他暗想,自己也正好趁這個機會、正麵會會那個梁銳,最好是能夠說服他將事情交出來,讓他指證幕後人、供出犯罪事實,報了一箭之仇。
怎麼樣撬開他的鐵齒銅牙呢?是人都有軟肋的,鐵布衫還有薄弱的命門呢。銅牆鐵壁,也怕歲月剝蝕不是。就心理攻勢這一點,他有一定把握,至於能不能湊效,就成事在天啦。
畢竟,坐到梁銳的對麵,自己隻是臨時客串審判者,說白了,是個打醬油的冒牌貨。
午餐的時候,李景明是跟他們父女在機關食堂吃的,這倒是非常少見。食堂的總管見到李景明,依然是客客氣氣的。這是昔日的內務府大總管吖,誰看不見人家現在官越做越大了,紅得發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