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策劃出海(1 / 3)

我回來已經三個多月了,海岸邊上的石墩早已被我的屁股磨的程亮,柳嬸摞著一卷漁漂打我身邊走過時瞄了我一眼,嘴角一斜,露出揶揄的詭笑,然後扭擺著兩片大屁股從我旁邊過去。

我知道她在笑什麼,無非嘲弄我不務正業、無所事事,不過我不在乎,對於這種好心的譏諷我早已見怪不怪,隻因為我很清楚自己準備做些什麼。是的,那是一件令常人感到瘋狂不可理喻的事情,是一件島上勤勞居民不可接受的出格行為,不過,對於這個決定我很堅決,所以不會理會是否有人理解,同樣也不會把心中所想告知島上的熟人。

我隻是一直默默地等待著,等一個人,等一位性格怪誕從不按理出牌的人,這個人很重要,在我的籌劃中必須有他,也隻有他的出現,我才可以付諸行動,並且事半功倍。

所以我一直在數著時間,在沉思,如此,我又在石墩上坐了一個多月,直到今日。。。。。。

“大頭來過。”很空乏的一句話從一位婦女口中說出,說話時她坐在門沿上,萎縮著身板,目光呆滯的盯著著屋前那株粗壯的黃菊,聲音空洞無力,蒼白清瘦的麵部毫無生氣,漠不關心的樣子仿似看穿萬物。

這位婦女是我的母親,一位從沒離開踏出過這片島嶼的傳統女人。

“哦”我輕輕的應了一聲,這是我們母子間一直來淡淡地交流方式,隻是此刻我內心同時泛起不可壓製的喜悅,“終於盼來了。”我暗暗握緊拳頭,把才踏進門的縮了回來,轉身便往坡頭奔走。

還沒走幾步,鄰居李嬸喊住我:“阿華,你娘越來越犯渾了,早上又跑到我家木櫃裏翻針線,說要給你爸爸縫衣裳,你還是再帶她去老丁那裏看看吧,實在不行就去洋門島,那邊有公家醫院,條件比咱這邊好了。”

“知道了。”我對李嬸微微一笑,心裏卻比誰都清楚,我媽這不是瘋了,是一種特殊的病,她早已把自己禁錮了,總是脆弱的躲在一個隻有屬於她一個人的世界裏,這病醫院卻沒法治。

別過熱心鄰居,心中著急,步伐加快,過了山坡頭,再繞過一條彎彎曲曲的山腰混泥石子路,我站在了大頭的屋門前,毫不猶豫的把他家的門拍地梆梆響。

隨著一道弧線,燃到屁股的煙蒂被大頭彈入海中,掉在海麵,在浪濤中渺小的漂浮著,在煙蒂的邊上圍上一圈白沫。我又遞了一根過去,直到大頭抽完第七根煙,聽我有序地講完全盤計劃,這才收回注視我的目光,從草叢中揪出一根狗尾巴草銜在嘴上,又吊又拽,嶄新的軍裝被海風吹的嗖嗖響,大頭從土堆上躍了下來,走過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意味深長說道:“計劃不錯,也夠詳細,隻是全是泛泛空談,要知道出海畢竟變數無常,再加上你這個半吊子的水貨,一旦聽從你做了首領來帶隊,若是我冒離冒失聽從了召喚,我敢斷言,吾命休矣。”

看著裝出無限淒涼樣子的大頭,我苦笑一聲,說道:“誰叫我隻有你這麼一個好兄弟,盼星星盼月亮等你從部隊退伍回來,光這份執著,還有什麼可講的。”

“難怪了,”大頭拳掌互拍,捶胸頓足樣子哼道:“回來這一路,心裏頭總是惴惴不安,無法寧神,原來家中早就有人翹首算計著我。”

“沒法子,我無人可依,唯有算計你了,”我笑道:“難不曾你還反了?”

“不敢”大頭嘻嘻大笑,伸出健碩粗壯的胳膊把我兜過去,說道:“兄弟有求,義不容辭。”

好兄弟,大頭。

一個孔武有力,精力極度旺盛的小夥,拜過師,學過武,剛從部隊退役回來,對我就算兩肋插刀也不含糊的鐵哥們。

此人本名唐皮蒙,綽號大頭,人如其名,除了有一身健壯的體魄,更重要的是,在他不是很粗的脖子上很不協調的按了一顆碩大的腦袋,大得離奇,大得誇張,大的讓每位初次與他見麵的人咂舌歎奇。並且在這顆大腦袋上還鑲著一雙大眼睛,一頂小鼻子,搭配古怪又增添了不少滑稽樣。

大頭不僅頭大如鬥,思維邏輯亦是有別常人。記得小時候,他頂著這顆非比尋常的腦袋去學校讀書,原本都以為這萬中無一的大腦袋學到的知識定會優於別地小孩,將來定是才大如鬥,誰料到這家夥隻要翻開書本就上下眼皮打架,哈喇子流滿桌麵,唬的沒有一位女同學願意與他同桌,獨個被老師安排在最後斜角座位上,若不是我主動挪到後麵陪他耍,恐怕早已睡死在書桌上。當然,如眾所料,這家夥考試自然也沒一次及格過。知道他的老師早已司空見慣,搖頭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