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已緩緩開起,那旗袍女子一邊引著,一邊介紹著船內情況,妙語連珠,花甲老人隻是偶爾頷首應著,眾人裏,小韓軒和小雪聽的出神,兩個小家夥連連稱奇,小雨則恢複野性,自來熟地拉著長發女孩道起家常,其餘人等像是司空見慣。
隻聽那旗袍女子說到“本船還提供古代傳統服裝”時,象是勾起老人的興趣。
“喔?都有哪些?”
“上至皇帝,下至黎民。”旗袍女子微笑著應道。
“那就讓這幾個小鬼頭試試吧。”花甲老人笑著回過頭來,慈祥的看著後麵跟著的幾個小家夥,向著滿懷心事的韓雅擺擺手道“跟我出去走走。”,頓了頓又對軍裝男子道“你就不用跟來了。”
於是,韓雅叮嚀了眾小幾句,跟著老人走出船艙。幾個小家夥則隨著旗袍女子挑選衣服去了,留下軍裝男子坐在大廳自斟自飲。
龍船在鳳凰江上徐徐的行駛著,船頭,花甲老人雙手握著齊腰欄杆,微眯著眼看著兩岸闌珊星火。韓雅默然立在老人身後,思緒萬千,藍眸抹過一道決絕,心道,哪怕死,也要護住小軒。此間,隻聽到江水拍岸的聲音,偶爾遠處傳來些人聲。
“我知道你恨我,但,我並不怪你。”老人終於開口說道,象是自言自語。“你怪我也是應該,換作今日,我仍堅持當初的決定!即使讓你進門,也是徒增一具怨魂。”說到這裏,老人仍是侃侃而言,並未看韓雅一眼,“樹倒獼猴散,書傑隻是顆棋子,要怪,你就怪我這個老頭子棒打鴛鴦吧。”又接道“你是位聰明女子,月悅已無所出,我仍要感謝你,為我林家留了一脈香火!”
這時老人轉過身來,一臉滄桑,微眯著眼隱見懇求之意,些許顫聲道“林家虧欠你甚多,但,林家倒不得。”,正了正臉色道,“孩子年幼,你好好考慮,我隻望有生之年看到林家有後。”說著又從懷中掏出一個龍佩,“這是方家定親信物,待孩子成人後你再行決定,這次,我不用強,隻求每年的今日,讓我和書傑享些天倫,你可答應?”
韓雅木然接過龍配,一言不發,隻是輕輕點了點頭。
花開花落,多少情事,無疾而終,本以為是開始,誰知道那已是情愛的倒計時。
她,是那麼的恨他,但,夢醒時分,忽覺不那麼恨了,因為她死過一次,再死一次又何妨。心本已死,又想到那小小的他,哦!不,不,不,她不能毀了他!
老人知道隻言片語並不能消解此刻的心結,沉吟半晌,或許他可以用強,但想到來日方長,便爽朗的笑道,“往事已矣,看小鬼們換了哪些服飾。”說完,大步向著船艙邁去。
老人的笑聲已遠去,船頭欄杆,倚著位豔美絕倫的女子,風華絕代的俏臉忽明忽暗,變幻數次後,看著手中玉,玉色晶瑩,玉中栩栩如生的蟠龍張牙舞爪,似呼之欲出,一陣冰涼,直透心房,冰窟中浮現一個小小身影,藍瞳抹過一絲決絕,暗道“那麼,就讓他們踩著我的屍體而過吧!”信手一拋,一道星光沒入江中,她嫣然一笑,婀娜多姿地向著船艙盈盈而去。
船頭老人與韓雅交談的同時,船內卻是另一番景象。
軍裝男子手持茶杯,若有所思的自斟自飲。旗袍女子則領著四個小家夥,小雨和長發女孩一陣嬉笑,兩人關係象是有些熟絡,後麵跟著的小韓軒和小雪手拉著手,一邊竊竊絲語,一邊驚奇的打量四周。走進兒童服室,隻見室內一片姹紫嫣紅,絢麗奪目,衣架琳琅,真如女子所說“上至皇帝,下至黎民”。四個小家夥看的連連稱奇,旗袍女子顯然愛極了可愛的小混血兒,介紹時大部分是對著小韓軒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