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小軒!”,這時,巷口傳來韓樹豐的聲音。
韓軒一個激靈,驀地抽回手,暗道,我這是在做什麼。懸在空中的手不知道如何自處,一抹豬肝紅瞬間爬上白皙的臉。韓雪也嚇得後退一步,鴨舌帽壓的更低,遮住了那羞澀的快要滴出水的小臉。
“咳,韓叔,好象..咳...,我們出去吧。”韓軒尷尬的說著,轉過身去。
“恩!”韓雪嘀咕著,本已蚊子般的聲音變得更細。
小三輪剛推出巷口,韓樹豐便迎了過來,一臉忠厚,年紀才40多些,兩鬢已些許斑白。
“哈哈,虛驚一場,幾個走馬觀花似的。”韓樹豐打著哈哈,心有餘悸,歎息一聲“隻是可憐了黃大媽,哎!老人家腿腳不利索,給逮給正著。”接著又道“你們先回去吧,今晚應該不會再掃蕩了,攤子那邊我都弄好了。”說完接過小三輪扶手,不待兩人反應,跨上車座,向著街頭蹬去。
“那,韓叔,我們先回去了,您小心。”韓軒收起如鹿撞的心,看著逐漸遠去的小三輪,而韓雪則低著頭,默默站在韓軒身旁。
韓樹豐蹬著小三輪回頭憨笑,他並不希望韓軒和韓雪來幫忙,要練舞還要學習,馬上麵臨中考。苦,苦一人夠了。妻子郭燕也即將內退,叛逆的小雨,懂事的小雪,生活的重擔壓在他一人身上,蹬著小三輪的身子仿佛又彎了些。
回家的路上,沒有親密無間的拉手,也沒有劍拔弩張的打鬧,韓軒故作輕鬆,東扯西拉有一搭沒一搭地亂侃著大山,韓雪隻是有句沒句的應著,兩人都是各有心事,氣氛很是微妙。
“小雪!”
“軒哥哥!”
兩人異口同聲道,一個是佯裝左顧右盼,一個是低著頭一臉嬌羞,兩人象是欲言又止,卻又默默無語。
“晚安!”
“晚安!”
關上大門,韓軒輕籲一口氣,客廳裏一片寂靜昏暗,韓雅的房門半遮半掩隱隱有些燈光,韓軒悄悄穿過客廳,走進臥室,拿出一套內衣褲和睡衣向著浴室走去。
韓雅在韓軒10歲便開始分房睡了,隔壁的練功房成了韓軒的房間。韓雅是主動提出下崗的,主要為了方便培養韓軒和韓雪,於是申請辦了個舞蹈培訓中心,手續倒也辦的迅捷,過了幾個有關部門的坎,最後和居委會協商了下,將西小區停車場挪出一些空間,簡單裝修布置下,從此西區便有一家名為“舞林”的舞蹈培訓中心。培訓中心豐富了小區生活,同時招收了不少中青年學員,大多學習國標,據說該中心有位舞姿出眾、貌比潘安、一支梨花壓海棠的混血兒少年,學員們給他取了個外號叫“師奶之友”。
浴室內煙霧彌漫,韓軒閉著雙眼,長卷的睫毛微微顫動,兩手微張十指順著額頭向後腦梳攏後按著微長的頭發,露出一張精致白皙的臉,迎著花灑數十條細細的溫熱水柱,細水柱激射在白玉般晶瑩剔透的肌膚上,或濺起一朵朵小水花,或向下滑去化作騰霧。
他眉頭一皺,思緒象是飛到了天邊,我這是怎麼了!哎,發神經了,犯花癡了?想到那張畫麵,仿佛看到那張妍姿俏麗的粉臉,指間傳來摩挲玉臉的細膩,韓軒不禁怦然心動,可是,為什麼她不理我呢?難道真生氣了?不對呀,她沒這麼小氣的,可是她為什麼又不跟我說話,連看都不看我。想到韓雪的沉默,韓軒一陣心煩意亂,腦海中又浮現一個叛逆的俏臉,不知她會不會告訴小雨姐姐?哎!韓軒暗歎一聲,加快著沐浴的速度。
洗罷,韓軒一邊用毛巾擦拭著頭發,一邊在臉上點了幾點麵霜,輕快的揉著,恩,不想了!對著鏡子衝著鏡中的自己一笑,一雙清澈秋水夾著童真的大眼睛射出魅藍的光芒,甩了甩幾下頭發,數縷淩亂的帶著水滴的碎發俑懶的垂了下來,藍眸時隱時現。韓軒喜歡這種不用梳理的自由感覺。走到洗衣機邊,看到台上堆著若幹件韓雅的衣服,韓軒猶豫著放下自己換洗的衣服,下意識的蹩見衣堆裏一角露出水綠蕾絲邊內衣,隻見他臉色陰晴不定,“咕咚”吞了一口水,一個箭步,逃似得向著臥室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