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病床邊，葉歡心裏在歎息，他自認為和江蕙不熟，所以沒有任何資格卷入她的生活，甚至還要去幹涉。
即便江蕙女裝打扮也是個美女，他還是覺得很無奈。
應該是翻身牽動了傷口，江蕙忽然醒了，看見葉歡坐在床邊，她努力地笑了笑：“大哥，你來了。”
葉歡輕輕點頭。
“是不是王警官想知道我的事，所以才讓你來？”
葉歡猶豫片刻，點點頭。
江蕙神色黯然，慘淡地一笑：“果然實話很傷人，我多想你是路過醫院順便進來，就好像那天晚上……”
“這是她的職責，警察嘛，就應該將壞人繩之以法，還大家一個安寧的社會。”
江蕙幽幽歎息：“壞人？我又有什麼資格卻指責別人是壞人？”
“如果你不想說可以不說，我是來看看你，畢竟我們……”
江蕙努力睜開眼睛微笑著看葉歡。
葉歡艱難地措詞：“我們呢……是頭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大家就是朋友，嗬嗬，我們也算是朋友。”
“算是朋友也是朋友，對嗎？”
葉歡輕輕點頭：“我們是有緣人。”
江蕙的氣色一下好了很多，說：“我來錦城有半年，起初是在一家餐館打工，雖然工資不高，但管吃管住，勞累而普通。有次去一家超市，喜歡上一支卡姿蘭的口紅，我也不知道當時是怎麼想的，沒有付錢就拿了出來。”
“哦。”
江蕙在憧憬，眼裏有興奮，葉歡苦笑，他理解江蕙那時的心情，因為不勞而獲的感覺很刺激，隻要一經嚐試，就好像中毒，讓人甘之如飴。
“當時我哪買得起，可我真的很喜歡那顏色，我隻是想悄悄抹一下就立即還回去的。”
“嗯。然後呢？”
“誰知我拿口紅被兩個人看見了，他們就跟在我後麵，一出超市，他們立即攔住我說要把我偷口紅的事報警，我一時害怕，就答應為他們做件事作為報答……”
“他們讓你偷東西？”
江蕙急了：“不是。”說完輕輕喘息。
“你慢慢說。”
“他們讓我去一家服裝店假裝選購，絆住那裏的店員，他們就好偷衣服。”
葉歡也不客氣；“這和你親自偷東西有什麼區別？”
江蕙堅持著：“不一樣的，我隻是去選衣服，我沒有親自偷。”
葉歡笑了：“我這個人讀書少，沒想到你比我還不懂法律，有了那一次，以後肯定還有第二次第三次吧？”
“我很天真，我以為那樣配合一次大家就兩清了，可他們貪得無厭，繼續纏著我，要我和他們合作，我這才知道，其實他們是一群慣偷，見什麼偷什麼的。”
“今天就是他們打你？你們不是在合作嗎？又為什麼打你？”
江蕙很驚訝：“你怎麼知道今天那兩個人就是小偷？”
“湊巧見過而已。”
“哦，他們打我是因為那枚鑽戒，他們說看見我得手卻交不出來貨，他們以為我想私吞，就罵我，打我，威脅我，我死都不肯，他們就把我往死裏打，一定讓我把鑽戒交出來，要不然見一次打一次。”
葉歡溫和地問：“他們打你，你疼嗎？”
江蕙眼淚一下就湧了出來：“疼，好疼，我很後悔我走錯了路。”
“如果你想擺脫他們就應該報警，指證他們。”
“可如果我說了，我也會坐牢，這段時間我錯得越來越遠，再也不能回頭，我不要坐牢。”
隻需看江蕙在珠寶店鎮定自若的表現就可以猜出她在半年內如何從一個羞澀的女孩成為一個在警察麵前也鎮定自若的慣偷，葉歡努力地辨別著她言語的真實，問：“既然你害怕坐牢，你為什麼要把這些事告訴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