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支臨時組成的特務營雖然隻有一百多人,大多是從警衛中抽調的精英,單兵作戰能力要比普通軍
士高出許多,每人配備一把M1922輕式機槍,5枚手榴彈和盒子炮手槍,在全軍中已經算頂級裝備了,是軍部直屬部隊。
他們並沒有被派到外圍陣地,而是繼續留守在青峰城內負責督軍府的警備工作。
這日,於宇軒帶著兩個警衛連連長在街上巡視,路過一個茶攤,便坐下讓夥計上了壺茶水。
“營座!我看這次青峰城八成要失守,就憑咱們這不到三萬人的兵力,怎麼可能擋得住人家七八萬人!”秦武一臉擔憂地幫於宇軒續滿茶水。
秦武原是淩嘯川的警衛長,這次也被抽調出來編進了特務營擔任連長,對旁邊這位半大孩子的頂頭上司,他心裏難免有些不屑,卻也不敢表現出絲毫不敬,畢竟現在段淩合作時期,要盡量避免不必要的摩擦!
於宇軒目光轉向對麵桌上的幾人,隻覺得這幾人不管坐姿還是舉動都不像尋常的老百姓,秦武見他神色透出些許淩厲,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也覺得有些奇怪,輕聲詢問道:“我叫兄弟們去看看?”
另一個連長聞言把手摸向腰間,於宇軒立刻用眼神製住了他,輕聲道:“不要打草驚蛇,混進來的一定不止這幾個,派人盯住了一網打盡!”
秦武一口喝光杯裏的茶水起身離開,不到一會功夫茶鋪的空桌上又多了幾個莊稼漢子,全都是特務營的便衣。
於宇軒大大伸了個懶腰,拿起桌上的軍帽剛剛戴到頭上,便聽到身後傳來極其動聽的聲音:“於宇軒,給本小姐滾過來!”
這聲音好似晴天炸雷,於宇軒隻得硬著頭皮走過去,對著馬背上少女恭敬道:“淩小姐,請問有什麼吩咐!’
淩珊兒本來極度無聊,想了一肚子壞心思要去捉弄那個倒黴的警衛,倒不是她有多記仇,督軍府那些士兵都怕她,哥哥整日都在指揮作戰,讓她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唯有那個敢對她不敬的警衛,在這無聊的日子裏能讓她用來消磨時光,可那警衛又突然消失不見,這讓她很是鬱悶,倍感無聊之下,沒想到竟然讓她在這撞個正著,忍不住笑顏如花。
於宇軒本想說軍務繁忙,好立刻抽身,隻是話到嘴邊又生生咽了回去,望著疾馳而去的那一抹倩影,隻好牽過旁邊一匹軍馬追了上去,二人一直奔出城外五十公裏才停了下來,周圍峰巒起伏,遠處依稀能聽到前方陣地的槍炮聲。
“淩小姐,我們還是回去吧!”於宇軒目光環視著四周,雖說附近的土匪已經數剿滅,可萬一遇上敵方的探子就危險了。
淩珊兒此時心情大好,瞧見遠處一朵不知名的紅花,嬌聲道:“我要那朵花!”
於宇軒立刻下馬快步向草叢走去,一把摘下那朵紅花便往回走,他忽地頓了頓身子,發現自己置身在一片墳地之中。
他本就喜歡研究些奇花異草,心裏暗暗稱奇,原來墳地也可以開出如此嬌豔的花朵,而且現在正值晚秋,不由仔細端詳起了手中的紅花,見那花兒就像是一隻張開手掌,煞是好看。
淩珊兒見他對著一朵花很稀奇的樣子,不屑地哼了一聲,心裏暗罵一聲“呆子,”目光遊走之際,看到了不遠處啃著黃草的馬兒,壞上心頭,慢悠悠地轉到於宇軒那匹軍馬旁邊,牽起韁繩,揮鞭向來路奔去。
於宇軒猛地抬頭,雙眼瞪大,哪裏還顧得上什麼花啊草啊的,淩大小姐看樣子是想把他丟在荒郊野外了,趕緊追吧。
於宇軒快步狂追,卻不想踢倒了草叢裏的馬蜂窩,他此時隻恨少生兩條腿,顧不上眼皮傳來鑽心的疼痛,一邊跑一邊揮舞雙手,好不容易才甩掉這群憤怒的馬蜂。
他恨恨的把帽子扔在地上,嗓子裏像著了火一樣,右眼也腫得睜不開了,心想下次再遇到這朵奇葩大小姐一定要躲得遠遠的!
第二天上午,於宇軒狼狽的腫著一隻眼睛回到了督軍府,他幾乎走了一整天,雙腳都磨出了泡,手裏還握著一朵不知名的紅花。
門口的警衛看到長官這幅模樣都拚命憋著笑,於宇軒此時又累又餓,他走到炊事班門前剛想進去找點吃的,沒想到迎麵撞見了軍部參謀長,他立刻站直身體,敬了個軍禮。
張德水是個四十多歲的禿頂漢子,一過來便開始破口大罵:
“你也是個營級軍官,無組織無紀律,竟然把淩小姐一個人丟在荒郊野外,自己去采花捉蝶,成何體統,我看你是活膩了,還好淩小姐安然無恙,否則槍斃你都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