廣粵陸軍醫院,近日來戰事頻繁,每天都大批的傷員從前線轉來,不管前方戰況多麼慘烈,這間醫院總能有條不紊地對各類傷員進行救治。
可自從下午接收了一名重傷團長,整間醫院都在圍著他一個人忙碌,在化驗出這名傷員是HR血型後,雷震總司令發布通告於全軍緊急征血,葉總統第一時間趕到醫院親自獻血,好在經過五個小時的全力搶救,這名傷員總算脫離了危險。
“爹!他萬一挺不過來怎麼辦啊!”
“沒事的,醫生都說他脫離危險了,你也別太擔心了!”
“這孩子,怎麼傷得這麼重,上午還好好的呢!”
“團座,你可千萬不能死啊,你死了我怎麼跟大小姐交代啊!”
“宇軒,我是老程,你能聽見嗎?”
“賢弟啊,你是我們中央優良傳統的繼承者,我等在黑暗中前行的啟明燈,你會永遠活在我等心中~嗚呼哀哉啊!”
“。。。”
昏迷三天後,於宇軒從病床上悠然轉醒,第一眼看見的是雷震那張被放大鏡放大了的老臉,近在眼前。
“醒啦?嘿,我就說這小子命大,準能挺過來!”雷震一手掐著腰,心情別提多舒暢了。
於宇軒支了下身體,心口撕裂般的疼痛讓他倒吸一口涼氣,雷婷忙阻止他道:“醫生說你傷到了心脈,現在還不能動,以後可能會留下後遺症!”
“不過還好,你總算醒過來了!”雷婷滿臉喜悅,眼睛都笑成了一輪彎月!
於宇軒腦子還有些發懵,隻聽雷震道:“向你們開槍的那些人我查清楚了,全是陳少遊在廣粵的舊部,他們是直接衝你來的,想通過除掉你挫一挫我軍銳氣,我已下令戒嚴全城,捉了幾個參與此事的右派反動分子,正好趁著這次機會把廣粵的殘餘叛軍勢力一網打盡。!”
雷震笑了笑,又道:“你好好養傷吧,我女兒就喜歡帶傷疤的男人!”
“爹~你說什麼呐!”雷婷嗔怪道。
“看見沒,嫌我煩了,行,我走,唉,女大不中留啊!”雷震拿起軍帽走了出去,那表情別提有多得意了。
病房中隻剩下了於宇軒和雷婷兩個人,良久,雷婷鳳目含羞道:“爹他就是那副老玩世不恭的樣子,你不要往心裏去。”
她拿起一個蘋果削了起來,聲音透著溫柔,繼續道:“你這傷沒有一兩個月是好不利索的,我爹幫你延遲了去德國的日期,正好我有在德留學的經曆,可以幫你輔導你德語交際。”
於宇軒看著她因為擔心自己而略顯憔悴的臉,苦笑道:“雷司令和雷小姐對我這麼好,我都不知道該怎麼報答你們了!”
“誰要你報答了,你把傷養好就是對我們雷家最大的報答!”雷婷細心地把蘋果皮盤成一圈,凝視著於宇軒的眼睛,又是一笑。
於宇軒動了動唇,道:“你能把大夫叫來嗎?”
雷婷一怔,見他麵色微有些難為情,隨即醒悟,道:“怎麼,你想方便嗎?”
於宇軒輕輕點頭,再次道:“你能幫我把大夫叫來嗎?”
雷婷俏然微笑道:“你是要我幫你叫男大夫呢,還是女大夫?”
“當然是男大夫了!”於宇軒著急道。
“男大夫沒有,女大夫倒是有一個!”雷婷狡黠一笑,從床底取出一個尿壺,就要去掀於宇軒的被子。
於宇軒急得險些跳起來,忙按住她的手,道:“不,這不合適!”
雷婷瞪了她一眼,道:“有什麼不合適的,你還挺封建,你昏迷時候的病服都是我幫你換的!”
於宇軒死死捂著被子,堅決不讓雷婷幫忙,雷婷不悅道:“我都沒說什麼,你矜持個什麼勁啊!”
“看什麼看!不願意?那你忍著吧!”雷婷轉過身去,把尿壺遞了過來,見身後沒有動靜,她隻得又向前走了幾步,隨手拉上布簾,道:“現在看你倒更像個大男孩,一點也不像個革命軍人,死都不怕,還怕什麼三綱五常!”
於宇軒自己解決完生理問題後,把尿壺放回床下,心裏忽然有了種不明的愧疚之感,是什麼?
半個月後,在雷婷無微不至的照顧下,於宇軒已經可以下床走動,這段時間裏,他對德國文化和德語也有了一定的認識,前來送飯的淑華經常會看到兩人在病房裏用德語進行交流,在一個母親眼中,女兒此刻的笑容竟是那般甜蜜,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