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這都幾點了,長官這一晚上可折騰不輕啊,回頭我讓夥計再去給您送碗熱湯,補補身子,我們這得姑娘那叫一個賽一個的美,保證讓您每晚都滿意。”
於宇軒剛出門就撞上了老鴇子,不耐煩道:“講些什麼亂七八糟的東西!”
老鴇子訕訕閉上了嘴,於宇軒指了指房門,道:“你這黃花大閨女我要帶走,說吧,多少錢!”
老鴇子迎著笑臉,探了探身子,伸出五根手指在於宇軒眼前晃了晃。
“五十塊大洋?”於宇軒道。
老鴇子一撇嘴,搖頭道:“五百塊!”
於宇軒吃了一驚,淡淡道:“看在大家都是同行的份上,便宜點吧!”
老鴇子一笑,露出一口黃牙,問道:“長官也是開大寨的?”
於宇軒彈了彈衣領上的灰,煞有其事地道:“我是搶錢的!”
“長官,您可真會開玩笑!”老鴇子掰扯著手指,精算道:“小鈴這模樣在我們胭脂樓可算得上是花魁了,每天接十幾個客人都是正常的,一個月下來也不止這個數了,五百塊大洋您覺得多嗎?”
於宇軒摸了摸空空的口袋,故作底氣十足道:“好,五百就五百,我回去取錢,你不許再讓她接別的客人!”
“放心吧長官,我一定把人給您洗得幹幹淨淨等著您來接!”老鴇子站在門口對著於宇軒喊了一句,亂顫著腰枝出一把瓜子嗑了起來。
於宇軒答應的倒是痛快,對他來說錢根本不是問題,問題是沒錢,他正團級一個月軍餉才五十塊大洋,之前繳獲的十幾萬敵資也都留在了舊部隊,因為剛剛回國,他還沒來得及去政治部報道,現在真是一文錢逼倒了英雄漢。
找誰去借呢?雷婷?於宇軒想都沒想就把這個念頭拋出了腦後,程大海?中央軍校一期學員早都畢業了,還不知道在哪個部隊帶兵打仗呢。
就在於宇軒一籌莫展時,有七八個巡邏的士兵從他身前經過,於宇軒忽然有了主意,喊了聲:“站住”
一個士兵敬禮道:“長官,您有什麼吩咐嗎?”
“臨時征用你們執行緊急任務,全體都有,立正,向左轉,跑步走!”於宇軒喊著口號朝來路返回。
“一二一,一二一,立正!”於宇軒拔出手槍,下令道:“把這家妓院給我砸了!”
士兵們麵麵相覷,卻沒一個人敢去執行命令,於宇軒頓時詫異道:“都站著幹什麼,還不快上啊!”
士兵臉色為難道:“長官,這家妓院不能砸!”
“為什麼不能砸?”於宇軒有些不解。
士兵回道:“這家妓院是湯兆恩湯旅長開的,砸了會有麻煩!”
於宇軒一手扶著腰,盯著“胭脂樓”的牌匾,道:“誰是湯旅長!”
“湯旅長是去年被我軍俘虜的粵軍師長,上峰賞識他善於守城,讓他做了廣粵警備旅旅長!”士兵向樓內望了一眼,不知是不是在看平時和他相好的姑娘。
胭脂樓內,夥計急急忙忙跑到老鴇子麵前,氣喘籲籲地道:“不好了,外麵來了幾個當兵的,說要砸了我
們的胭脂樓!”
老鴇子扔下手裏的瓜子,對夥計吩咐道:“快去通知湯旅長!”又對養在樓內的打手道:“你們幾個跟我出去看看!”
於宇軒正暗自納悶呢,這湯旅長會不會就是他在鹽水城俘虜的守城師長?再聯想到胭脂樓的名字,十有八九就是他了。
“是誰在門外撒野!”
一個尖銳刺耳的嗓音從樓內穿了出來,老鴇子雙手掐腰儼然一副潑婦罵街的架勢,四五個身穿黑色褂子的打手站在她身後,個個手持板凳木棍,氣勢逼人。
於宇軒不由向後退了兩步,生怕她一個九陰白骨爪撓過來,或是被她口水濺到身上,再平白招來一身惡心,他昂首道:“本團長懷疑你逼良為娼,要查封這家妓院!”
老鴇子哼了一聲,道:“我們開明檔做生意,你個窮當兵的沒錢找姑娘,還敢來這強搶民女,我看你是活膩了,知不知道八王爺有幾隻眼睛?”
於宇軒單手抱臂,玩味道:“我當然知道王八有兩隻眼睛,難不成有四隻?”
“你。。。”
老鴇子被氣得一窒,正要耍潑時,兩輛汽車停了下來,後麵還跟著一大票士兵,一個軍裝漢子從車上探出頭,粗獷著聲音道:“是誰吃了豹子膽,敢來找我的晦氣!”
於宇軒回頭之下差點昏倒,站在他身後的巡邏士兵一股腦地全跑到了對方陣營中,連身後看熱鬧的百姓都跑去了對麵,可想而知於宇軒此刻是多麼的“不得人心”啊!
“旅長,你可要為我們做主啊,我的這些姑娘們奉公守法,不知怎麼得罪了這位長官,非要捉我們去遊街,掛破鞋,還有沒有天理啊!”老鴇子像條狗一樣撲了過去,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嚎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