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起義前夜(1 / 2)

淩係公館二樓樓梯口,警衛如同雕像一般佇立不動,看得久了,更覺得他們是房子中的裝飾品,渾然天成。

“大門五郎明天會去怡紅樓找一個叫小春桃的窯姐,那是你唯一的機會!”於宇軒依靠著牆壁,一隻手揣著褲兜,手表“噠噠噠”地發出為不可聞的機械聲響。

秦武背對著他坐在台階上,也不見有什麼反應,於宇軒又保持著那個姿勢站了一會,什麼也沒說,徑直走進了房間。

淩姍兒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從浴室走出,她穿著一件白色的軍裝襯衫,下神隻穿了一條貼身角褲,兩條光潔的玉腿亭亭玉立,配上她清麗的麵容,煞是可愛。

於宇軒走過去,伸出了雙手,將這具魅惑的嬌軀攔腰抱起,在她耳邊吹氣道:“走,我們去生個副連長出來!”

淩姍兒沒有掙紮,而是摟著他的脖子,閉了眼睛,眨動著彎彎的睫毛,悄聲道:“把燈關了,我怕亮!”

於宇軒抱著她走到牆邊,“啪”地一聲按下了開關,黑暗中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後,一陣宛若鶯啼的嬌吟聲從臥室飄了出來,鋼琴上的手槍在月光下閃著烏亮的亮澤,槍口靜靜地對著窗外不知名處。

於宇軒感覺到耳邊呼吸漸漸均勻,輕手輕腳地穿起了衣服,溫柔地為床上的嬌軀壓好了被角,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緩步走到客廳中央的鋼琴邊上。

他的臉在月光下尤為冷峻,輕輕拿起鋼琴上的手槍別進了腰間,走到門口時忍不住又向臥室望了一眼,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臥室裏,淩姍兒靜靜地坐在床頭,那純如水的眸光,盯在客廳中央的那架鋼琴上,不知在想什麼。

總統府府邸,於宇軒把車在樓下停好,望著樓上亮著的燈光,點了支煙抽了起來,明天就是他們的大婚之日,而作為新郎的自己卻在外麵和別的女人風花雪月,他在想著該怎麼去給皇浦明月一個解釋。

一支煙抽完,站在房門外徘徊良久,於宇軒還是推開了那扇門,緩緩抬起頭來,整個房間都被布置得煥然一新,牆壁上,窗戶上到處都貼著大紅喜字。

皇浦明月正對著牆上的婚紗發著呆,對身後的響動不聞不問,隻是囈語般地,幽幽地說了句:““羅密歐的痛不欲生,可以治愈朱麗葉的悲傷嗎?”

於宇軒低著眉走了過去,從背後抱著她,和她一起盯著牆上的婚紗,柔聲道:“明天就是我們大喜的日子,別在說傻話了!”

這樣的夜,不知有多少女人掌燈苦等著永遠不會打開的房門,等待著留戀在溫柔鄉裏不肯回家的男人,但他還是回來了,不是嗎?

皇浦明月嗅著他身上的淡淡清香,別的女人的香氣,當她轉過頭,已是滿臉淚痕,於宇軒目光落在她結了血痂的唇邊,柔聲道:“為什麼這麼傻?”

“如果你無法承受這樣深至靈魂的疼痛,身體的痛楚會為靈魂痛楚打開一個出口,讓它慢慢的流淌!”

皇浦明月的表情空洞而落寞,即像對於宇軒,又像對著自己,聲音平淡得沒有任何感情,於宇軒在她目光注視之下有些心虛,那種壓抑的氣氛更是讓他難以喘息,丟下一句“早點睡吧”,狠著心走了出去。

皇浦明月沒去追,也沒有挽留,她又望了那件婚紗好一會,獨自伏在桌上哭了起來,淚水打濕了手邊壓著的一本“泰戈爾詩集”。

而此刻城外郊區的紫雲庵高樓之上,一間古樸的禪堂裏,一盞燭燈,皇浦清婉披著一襲白衫,赤腳站在一塵不染的木質地板上,仰頭望著天空中一輪明月,那如水的月華映照著她的臉。

她身後的老者盤膝而坐,雙手扣於腹部,呈靜坐狀,微微睜開眼睛,又再次閉上,明明沒有風,燭光卻忽然搖曳了一下,險些熄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