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神的信徒(1 / 2)

床上的女子脖子伸出老長,腦袋隨著兩人的身影來回晃動,在她看來,大門五郎雖是日本人,但人家從來都是出手闊綽,而且體力強悍,就算看在錢的份上,她也不想大門五郎會掛在這個貌不驚人的陌生人手裏,雖然很想上去幫忙,可自己畢竟是手無縛鳥之力的弱女子,隻能在精神上為大門先生搖旗呐喊。

“吧唧!”

大門五郎淩空倒翻,以背著地,秦武的手接觸到地麵時脫節了三根手指,他的額頭也狠狠撞在了大門五郎的鼻子上,兩人同時向著門邊滾去,秦武就地穩住橫翻的身體,騎在了大門五郎的背上,擒住那隻粗壯的臂膀,隨手摸起地上一截鋒利的盤子,右手高舉過頭頂,對著肩胛骨處的肌肉韌帶群奮力插下。

大門五郎更加放聲地慘嚎著,兩腿亂踢亂踹,左臂斷了的肌肉使不出一點力氣,隻剩右臂在不停捶打著地麵,秦武又怎會放過這大好時機?

隻見他雙手抱住了大門五郎的後腦,咬著牙狠狠地往地板上磕,一連磕了十幾下,仍在意猶未盡地大磕特磕,床上女子再也坐不住了,她從地上撿起一個盤子朝秦武砸了過來,秦武下意識接住,轉而拍在了大門五郎的後腦殼上。

女子見一擊未中,接二連三地丟來了各種事物,雞骨架,盤子,床紗,襪子,繡花鞋。。。。凡是她能摸到的東西全都扔了過來。

秦武此時也打紅了眼,不管三七二十一地照單全收,雞骨架,盤子,床紗,襪子,繡花鞋。。。。通通拍在了大門五郎的後腦上。

丟到最後,女子見身邊已無物可丟,索性把自己也丟了過去,張牙舞爪地撲了過來,口中大喊一聲:“老娘跟你拚了!”

秦武卻是絲毫不客氣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摳住女子的襠部,順勢將她大頭朝下砸在了大門五郎的身上,女子哼都沒哼一聲,腦袋一歪,頸骨斷裂,斜著眼死了過去。

秦武重重地喘息著,身下的大門五郎已經停止了掙紮,勃頸處兀自有血流出,身體還在一抽一抽地悸動著,整個閨房亂得一塌糊塗,牆上,地上,頂棚上全都沾上了大門五郎的血,打鬥現場觸目驚心。

秦武虛脫地向後一躺,看到碎了的酒壺裏還殘留著少許白酒,他仰首將酒倒進嘴裏,休息了一會才從地上坐起,在床底下找到了手槍,提槍向門口走去。

怡紅院老鴇子站在門外目瞪口呆,也不知站了多久,嘴巴張成了一個“0”型,癡呆地看著秦武從閨房中走出,錢袋“啪嗒”掉在地上,一枚大洋滾了出來,停在了秦武的腳下。

秦武扯過她手裏的絲巾,擦了把臉上的血水,輕飄飄地扔了回去,穿著破破爛爛的衣服,一步一晃地走下樓梯。

中直門的槍聲尤為激烈,學生軍缺乏戰鬥經驗,在東大營城防軍的攻勢下一路敗退而歸,剛剛打下來的總統府再經易手,傷亡超過三分之二,僅靠著一腔熱血奮勇獻身。

男生堅守著街道陣地,顧芳芳帶領女生一邊搬運著子彈和炸藥,一邊把受傷的男生轉移到後麵進行簡單的救治,寬闊的馬路邊上,整整齊齊地排列著數百名傷員和屍體,這些都是未來得及綻放青春的熱血學生,大多是家中獨子,卻選擇馬革裹屍,從此與家人天人永別了。

幾個女生在簡陋的手術棚裏打著手電,一名黃發碧眼的洋人正為傷員做著手術,他胸前的十字架輕輕擺動,表情專注認真,但凡經過他救治的傷員基本都能活下來,除非傷勢特別重的那種,他也無力回天。

威廉斯派克是一名援華福音醫院的外傷大夫,也是一名忠實的基督教傳教士,在傳教歸途中偶遇學生起義,便自覺地幫助學生軍開始救治傷員,他摘下口罩,很遺憾地搖了搖頭道:“他在主裏安息了,此刻接他到樂園去,雖然我們麵目的離,但我們盼望他能得到主的收容,深信我們必再相見,阿門!”

他每念一句,那名垂死的傷員便會吐出一口血來,像噴泉一樣,一股一股地往出冒,抬手指著威廉斯派克含糊不清地咒罵著,女學生聽醫生這樣說了,知道這名傷員已經無法救治,趕忙換下了另一名傷員,剛被抬上來的這名傷員胸口中彈三發,神智還很清楚,威廉斯派克重新握起手術刀,他的噩夢便開始了。

“別擔心,我看這把夠鋒利了。。。”

“有人看見我把手術刀放在哪裏了嗎?該不會掉進他的胸腔裏了吧。。。”

“嗨!嗨!把那半截肺子叼回來!你這條壞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