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華最頂層的一間客房內,保鏢在軒上將走進後關上了房門,慕容雪痕坐在輪椅上怔怔出神,忽然聽到一陣輕快有力的腳步聲在身後響起,她臉上隨即露出一絲莫名欣喜。
習習晚風吹動窗紗,軒上將憑欄遠眺,津城景物曆曆在目,低轉目光,落在了慕容雪痕恬靜的側臉上,開始細細打量起這位華北財團的代表。
隻見她凝脂般的雪膚之下,隱隱透出一層胭脂之色,雙睫微垂,淡淡陽光照在她臉上,滿臉都是溫柔,滿身盡是秀氣,嬌豔無倫.
慕容雪痕似是知道他在盯著自己看,轉過頭露出一笑,道:“用這樣的目光盯著一個女性,有失風度哦!”
軒上將笑了笑,道:“上次在祁門酒樓多有怠慢,實屬軍務緊急,這次若非慕容小姐出麵,我軍也不會這樣容易就能和各租界達成共識!”
慕容雪痕卑謙地道:“將軍不要這麼說,在貴軍占領北津城的時候,各國的租界領事就托人給我捎過話,他們都希望能麵見將軍,重新取得在北方的駐華特權,我隻不過是做了舉手之勞的事而已!”
“慕容小姐一件舉手之勞的事,可是幫了我很大的忙!”軒上將把手揣進褲子口袋,心頭如釋重負。
慕容雪痕進一步分析道:“你知道北伐以來,華南的商人和資本一夜之間就雲集到了天津,他們都害怕青聯黨的無產軍閥,卻讓這座被西方資本分割的城市暴富了一場!”
軒上將一點就透,接著她的話道:“所以,西方列強不會看著天津這塊肥肉再度落入青聯黨之手,如果我們沒有掌控住天津的政局,我想他們也會用武力來維持天津!”
慕容雪痕麵露堅定道:“這也是我的責任,是我們慕容家族的使命,維護不可動搖的商業利益!”
幾秒鍾的緘默,兩人同時露出了靈犀的笑容,通曉軍政的慕容雪痕拋磚引玉,道:“將軍想整合城外的無主川軍,所需要的軍費開支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哦!”
慕容雪痕正好說中了軒上將的另一道難題,川軍投降了獨立軍,對沒有華北群眾基礎的共和黨而言,二十萬人的軍費開支確實不是一筆小錢。
軒上將坦言道:“慕容小姐一語中的,實不相瞞,我軍在北津城的後方剛剛建立,還沒有能力負荷這麼龐大的軍費,為了這事,我已經給委員長發了三封電報,但財政部卻說沒有這方麵的預算,黨國在內戰消耗下已是外強中幹,我這個軍務總長也是囊中羞澀啊!”
“如果將軍是為錢的事而煩心,我華北財團願意在財政上給將軍以全力支持,並立即為貴黨天津政府提供300萬元資助!”
慕容雪痕輕而易舉地解了軒上將的難題,她這番表態並非心血來潮,而是華北各財團早就商議好了的,算是依附共和政府的見麵禮吧。
“既然慕容小姐快人快語,我也在此表個態,在勞資問題上,決不使天津方麵有南京態度!”
麵對華北財團的殷勤示好,軒上將總要有些表示的,比起激烈的革命,他想推行一條改良主義的路線,主張勞資合作,階級調和,這次正好借著表示誠意的機會,將這種改良在華北實施推行。
“司令,英國租界查爾斯督察想要見你!”門外傳來張恕的報告聲。
慕容雪痕麵露失望地道:“你又要走了嗎?”
“是啊!清黨行動就要開始了,我會讓我的人把這裏保護起來,你不用擔心安全問題!”
軒上將安慰地說完,注意到了她膝蓋上被風吹起的一角毛毯,就蹲下了身,幫慕容雪痕心細地蓋好毛毯,坦誠道:“共和黨和商人資本有著共同的利益,你們對黨國的支持,就是我共和政府對你們的保護!”
“將軍,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慕容雪痕從軒上將的舉動感受到了一種溫暖的嗬護,在軒上將起身的同時拉住了衣袖。
“可以,你問吧,隻要不涉及軍事機密,我都可以為你解答!”軒上將回身微笑道。
“將軍曾經也是青聯黨成員,你對青聯黨的圍捕,會是血腥的嗎?”慕容雪痕感受著那一陣吹來的風,輕輕拂過她的麵頰。
“會的,這是不可避免的!”軒上將沒有一絲動容。
慕容雪痕越來越好奇,這個在中華軍界備受爭議的將軍,一個失去信仰的革命者,他到底是個怎樣的人?
可她卻不知道,所有對這個男子產生好奇的女子,下場都無一例外,越是接近,越遍體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