寶慶二十四年冬天,邊陲小國南安國來大沈天朝修百年之好。
南安國與大沈連年征戰,大概是雙方都已因為戰爭損失巨大,所以今年南安受大沈國主的邀請來修好合。
然而,稍微有點政治修為的人就知道,這隻不過是雙方互相的一個養精蓄銳的過程罷了。因為戰爭如人的野心一樣,永遠不會停止。
而川陰縣安郢塵的屋子內,白遮正在與安郢塵商討。
“阿遮,我們的機會到了。”安郢塵手中把玩著雞血玉,纖細的五指與上好的雞血玉配起來,巧奪天工。
白遮疑惑,“公子的意思是?”
安郢塵嘴角的笑容漸漸綻開,隨後從床底拿出兩張地圖,一張是從南安國到大沈的必經之路,另一張是川陰縣當地的地圖。
他指著第一張地圖上用朱砂點上的紅點,“這是川陰縣。若從南安國到大沈,必經巴蜀之地。而川陰縣雖然荒涼,卻是巴蜀的要塞所在。且川陰縣又是地形險惡,易守不意攻。若是熟悉此地地形,以一敵百都未嚐不可。”
他頓了頓,又道,“既然安南不是真心臣服於我大沈,那麼,於他們來說,來大沈修好已經是‘忍辱負重’了,若是在大沈境內又遇襲擊,且傷亡慘重,他們還能不反嗎?”
“可若是開戰了,對我們有什麼好處?”
“阿遮,你看眼下,我堂堂天朝,可還有敢出兵作戰的猛將嗎?要麼就是勇氣有餘而實力不足,要麼就是實力有餘而勇氣不足!”
白遮終於明白了,他是要以這種方法,逼皇帝將他官複原職。縱使大司空隻拿他們當棋子,但安郢塵早就料到,他這顆‘棋子’在大司空眼裏還沒有用完,便會有人保著他,他還是安全的。不如等他強大之後,再斬草除根也不遲。
“阿遮,你去給大司空修書一封,告訴他我們的打算。”
這時,門外傳來了敲門聲。
是楚玉兮的聲音,“郢塵,你在嗎?”
他連忙收好地圖:“我在,進來吧。”
楚玉兮說,外麵很熱鬧,聽別人說是新年廟會。她想要他帶她去玩。
廟會鑼鼓喧天。川陰縣的新年廟會是一年裏最熱鬧的,因為幾個富裕的鄰鎮都把廟會辦在這裏。畢竟這裏太窮了,街上的小販當然很少,空餘的的地方也就多了。
而這裏的人,不僅生活上窮得一貧如洗,連思想上亦是如此。所以才會有那麼多窮人每到廟會把家裏一年的大部分積蓄都拿到佛堂拜佛祖,祈禱可以早日脫貧。
“郢塵,這裏的人,好可憐,咱們去幫幫他們吧……”楚玉兮拽著安郢塵的衣袖一步一步往佛堂走去。
安郢塵則摟住楚玉兮,將自己的大氅披在她身上,在她耳邊輕喃,“好…這裏人多,你跟在我旁邊,不要亂跑。”
“你也是這麼對其他女孩子的嗎”楚玉兮仰首,一雙眼睛如清澈的琉璃,不見波瀾。
他看著她微微泛紅的臉頰,寵溺地捋了捋她的長發,“隻有你。因為你和她們不一樣。”
從他第一次見到她起,他便知道,她是他命中的唯一。
“司空大人?”安郢塵拉著楚玉兮遊玩之際,卻偏偏撞到了李司空。
李司空卻沒沒有與安郢塵對話,徑直走到楚玉兮麵前,滿麵笑容的背後盡是藏的鋒利的刀刃,“這位姑娘,看起來極麵熟啊…。”
他上下打量著楚玉兮,心裏道,卻是一個唇紅齒皓的玉人兒,隻是可惜了……
其實,楚玉兮未必不認識他。隻是,隱忍不代表忘記,那些他強加在她身上的痛苦,有朝一日她定會十倍還回來的。
“郢塵,這位老爺是?”
“這是朝廷的司空大人李鳴崇。”
幾句客套話過後,李司空隨安郢塵回了他的住所。
雪花顆顆晶瑩,一路上落在安郢塵的大氅上,發絲上,氣質高華,一雙清澈烏黑的眸久久注視著李司空。
楚玉兮拿來壁爐,放到二人坐著的床邊,自己也利落地解下外套坐過來烤火。
李司空用鼻子嗅了嗅茶香,許久後,開懷大笑道,“郢塵現在可真是官場失意情場得意啊,這麼快就有了這麼個可心的人兒,以後要是東山再起時可要善待人家姑娘啊!哈哈哈…”
“司空大人取笑了。”安郢塵端起茶杯一飲而盡。
茶是用來品的,大口喝便是糟踐了茶,安郢塵曾經地位顯赫怎會不懂這些?他今天是怎麼了?
“郢塵啊,可否借一步說話?”李司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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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沒人氣……作者大好傷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