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愛你的代價
當帝景學院風波迭起的時候，我這個當事人一反常態地保持了沉默。
為什麼？
原因很簡單，我相信洛子寒！洛子寒告訴我，將一切交給他處理就好，他絕不會讓我再受到絲毫傷害。
於是，洛子寒用他一貫的強硬作風，公開宣布我是他認定的女朋友，唯一的女朋友！我們兩個人正在認真交往，誰都沒有資格胡亂議論、胡亂評價！
接下來，學校論壇、校內微博、宣傳櫥窗……各種散播信息的媒介，全部進行了清除和重設，所有關於我、洛子寒和申靜瑜三人關係的信息，都被處理得幹幹淨淨。
盡管我不讚成這種解決問題的方式，但洛子寒的行動，就像來自太平洋的強烈颶風，根本阻止不了。我隻能無奈地歎氣，親眼見證著“洛少爺”在帝景學院的影響力。
其中，最不可思議的，是住在白金館的另外三位少爺。他們不僅沒有勸誡洛子寒，反而拍手稱慶，不斷地推波助瀾，簡直就是唯恐天下不亂嘛！
可想而知，在洛少爺為首、其他三位少爺為輔的情況下，這場轟轟烈烈的“懲罰行動”會帶來怎樣的後果。是的，幾乎整個帝景學院都處於沉寂狀態，甚至……有些同學見到我立刻就閃避開，好像把我當成了洪水猛獸一般。
怎麼辦？
相比之下，我寧願被人誤解，獨自承受委屈，也不想嚇得別人拔腿就跑。洛子寒啊洛子寒，他還真是給我出了一道大難題啊！
誰知，就在我愁眉不展的時候，白金館的另外三位少爺居然興衝衝地提出，要為我和洛子寒的正式交往舉行慶祝會。
“不，不，不需要！”
我當即反對，苦笑地望著坐在對麵的三位少爺，飛快地擺了擺手。
今天，我補習完功課後，與洛子寒一起走出書房，來到樓下的休息室。沒想到，白金館的另外三位少爺早已在那裏等候我們了。
然後……
三位少爺笑眯眯地告訴我，他們準備選個好日子，舉辦一個小型慶祝會，特別為了感謝我與洛子寒交往。
這，這算什麼呀？
我當然不會同意，更何況，三位少爺“無事獻殷勤”，肯定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他們的鬼主意可多了，特別是歐啟曜歐少主，一旦露出人畜無害的招牌笑容，我就會覺得頭皮發麻，不祥的預感隨即而來。
此時此刻，那個玩世不恭的歐少主，正在展示令我無比懼怕的燦爛笑容，意味深長地打量著我。
“芊芊，從你踏入白金館開始，我就斷定，你會成為子寒最重要的人。”
呃？他說這話是，是什麼意思？
我尷尬地笑了笑，臉頰微微發燙，低聲道：“是，是嗎？歐少主果然厲害，你……”
“曜，少在這裏搶功勞！”花花公子夏承西眨了眨眼睛，不甘示弱地說道，“哼！明眼人都看得出來！我早已猜到，子寒會駕著七色雲彩去接芊芊的。”
什麼？
我無語了，額角頓時冒出一串冷汗，感覺自己好像飛到了外星球，身邊怎麼都是些不正常的人呢。
見狀，歐啟曜站起身，拉開夏承西，走到我的麵前，淡淡地問道：“芊芊，你是什麼時候喜歡上子寒的？”
欸？他，他又想做什麼？前後兩個問題完全不搭邊，根本就是南轅北轍嘛，歐啟曜他到底有什麼企圖！
我隻覺得頭更疼了，一個字都說不出來，趕忙向洛子寒尋求幫助。
洛子寒抬手擁住我，薄唇緩緩上揚，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沉聲道：“曜，我記得芊芊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告訴過你，不要為難她。如今，芊芊變成了我的女朋友，我更不會允許你……”
“哦，明白了。”歐啟曜突然打斷洛子寒的話，魅惑地笑道，“原來，子寒你從那個時候就開始喜歡芊芊了！哈哈，答案到手！”
“曜，你搞什麼鬼？”夏承西急忙追問。
“咳咳，我想，曜大概是為了討允兒開心吧。”一直悠然品茶的柯慕離柯少爺，放下手中的杯子，淡雅含笑地說道，“子寒當眾宣布與芊芊交往，校內很多學生都在關注這件事，鑒於允兒與曜的關係，可能有人拜托允兒，幫忙打探子寒和芊芊的消息吧。曜，我說得對不對？”
歐啟曜的臉色微變，挫敗般地聳了聳肩，似笑非笑地盯著柯慕離。
“啊，每次都會被慕離看穿，超級鬱悶！”
夏承西輕拍歐啟曜的肩膀，揚起下巴笑道：“這就叫‘一物降一物’！我們四個之所以能夠成為死黨，似乎也存在著某種必然性。子寒、慕離，你們覺得呢？”
柯慕離但笑不語，微微頷首後，繼續自得其樂地品茶。至於洛子寒，仿佛沒有聽到夏承西的話，毫無反應，隻是將燦亮柔和的目光膠著在我的身上，深深地注視著我。
我的頭腦有些混亂，跟不上幾位少爺的跳躍思維，不經意撞上洛子寒溫柔的視線，心跳驀然加快，撒嬌般地向他吐了吐舌頭。
我總是覺得，柯慕離所說的“允兒”很熟悉，好像經常聽到這個名字。
允兒，允兒……難道，難道對方是我們年級排名第一的“資優生”鄭允兒？天啊，歐少主喜歡的人居然是那個聰明伶俐的鄭允兒！
刹那間，我的心情從高高的巔峰跌入了萬丈深淵。
如果，如果鄭允兒真是歐啟曜的女朋友，那麼，我這個笨女孩作為洛子寒的女朋友，豈不是比人家差太多了？
“芊芊，你怎麼啦？”
洛子寒敏銳地察覺到我的異常，擔憂地揉了揉我的發心。
我抱歉地笑望著他，試探性地問道：“那個，剛才你們說的‘允兒’，是不是我們年級成績最好的鄭允兒？”
“沒錯，允兒是曜的女朋友哦。”
講話的不是洛子寒，而是美得令人妒忌的夏公子。
果然，我猜對了。但是，這個既定的事實卻給我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巨大壓力。我悵然而無奈地歎了歎氣，心底漸漸變得酸澀起來。
“洛子寒，對不起。”
他怔了怔，挑眉望著我，黑曜石般的眼眸波光流轉：“傻瓜，為什麼突然這樣說？”
我緊緊抓住他的手，壓低聲音，愧疚地說道：“洛子寒，我是個笨女孩，真的有資格做你女朋友嗎？我知道鄭允兒，她與我同年級，既聰明又漂亮，與她相比，我……”
“芊芊，你這是在自卑嗎？”
洛子寒揚唇輕笑，深棕色的發絲隨風而舞，絕美的容顏更加迷人了。
“在我的印象中，姚芊芊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孩。她雖然有些笨笨的，腦子不太好使，做事迷糊又衝動，但她心地善良，率直可愛，懂得珍惜、懂得感恩，是一個像鑽石般珍貴、像月光般純潔的好女孩。所以……”
說到關鍵時刻，洛子寒突然停住了，害得我心裏癢癢的，忽閃忽閃地眨動眼睛，萬分期待地盯著他。
“繼續說，繼續說！”
他無奈地搖頭，發出一聲感慨，大手探上我的脖頸，猛地用力拉近我。然後，他俯身靠在我的耳邊，一字一句地說道：“所以，我情不自禁地喜歡上了你。”
轟！
我猛地僵住，臉頰如太陽炙烤般地灼燙起來，窘迫而害羞地捶打著洛子寒的胸口，心底卻溢滿了櫻桃果凍般的甜蜜。
“洛少爺，原來也你會說情話呢。”
“芊芊，我並不認為自己說的是情話。”洛子寒稍稍放開我，深情幽邃的眸光直望入我的眼底，“那些都是事實，毫無虛假。當我確定，自己喜歡的人是你，我就會采取行動，讓你知道我的心意，將你留在我的身邊。芊芊，你就是你，不遜色於任何人！你是我洛子寒選中的女孩，是唯一讓我動心的女孩，難道你不相信我的眼光嗎？”
我感激地笑望著他，用力點了點頭。怎麼可能不相信他呢？也許，從他答應為我補習功課開始，我就在潛意識裏將他當成了自己的依靠。
“洛子寒，能不能拜托你，介紹我和鄭允兒認識？”
對於我這樣成績落後的女孩而言，排名第一的鄭允兒就像高聳入雲的山峰，是一種可望而不可即的存在，深深地羨慕對方，還帶著一點小妒忌。
洛子寒什麼都沒說，直接擁住我，向歐少主走了過去。
“曜，如果你把允兒帶來白金館，讓她和芊芊成為朋友，我就答應你們三個的要求，舉辦一次小型慶祝會。怎麼樣？”
“真的？這麼簡單？”
“子寒，你確定？”
“芊芊也同意？”
顯然，洛子寒提出的條件在他的三個死黨看來，好像太容易了。
“沒錯，就這樣。”
我和洛子寒異口同聲，彼此心照不宣，相視一笑。
最終，大家商量好了慶祝會的時間、安排和其他細節。歐少主還信誓旦旦地保證，一定將鄭允兒帶來參加慶祝會，介紹我和她認識，以滿足我的心願。
啊，這可真是意想不到的大收獲呢。
如果沒有遇到洛子寒，沒有喜歡洛子寒，沒有堅定地留在他身邊，我的生活一定不會像現在這樣充滿驚喜，豐富多彩吧。
慶祝會過後，一切歸於平靜，我又恢複了正常的補課生涯。
由於學校的重考測試越來越近，洛子寒為我量身訂製了新的輔導計劃：他不再幫我補習基礎知識，而要進行全麵的試題檢測！他將帝景學院每年的入學考試題目調取出來，讓我在規定的時間內完成，其中出現的錯誤，會作為重點問題來鞏固和提高。
我深深感激洛子寒，更感動於他細心而體貼的安排。如果沒有我這個笨笨的戀人，洛子寒肯定會比現在輕鬆許多。
放學鈴聲敲響後，我趕忙收拾好課本，背起書包，急匆匆走出了教室。
昨晚，我在白金館補習功課的時候，洛子寒向我提出了海邊約會邀請。說起來，我和洛子寒自從表明彼此的心意和感情，還沒有真正像情侶般約會過呢。
離開教學樓，我加快腳步，直奔學校大門口而去。
這是我們約好的，先去學校外麵的餐廳吃飯，然後手牽手逛街，沿著海岸線走到柔軟的沙灘，共同欣賞月光照耀下的大海。
哈，好浪漫啊！簡直是童話與現實的完美結合！
我滿心激動地向前走，抬頭望著夕陽染紅的天空，長長地舒了一口氣。炫亮的橙色光芒灑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舒服極了。
“姚芊芊！”
迎麵走來幾位學姐，慢慢靠近我，擋住了我的去路。
我微微一怔，略顯困惑地眨了眨眼睛，看學姐們穿的校服，是清爽的淡紫色，應該是二年級的學生。不過，在她們之中，沒有一個我認識的人。
“呃，學姐們好！”
我笑著向她們行禮，盡量平靜地打著招呼。但我怎麼都不明白，她們這樣攔住我究竟有什麼急事呢？
為首的學姐是個短發女孩，她高傲地揚起下巴，輕蔑般地看了看我，淡紫色的校服映入我的視線，竟莫名地有些刺眼。
“姚芊芊，你這段時間很春風得意，是不是？”
欸？不是吧？
我每天按部就班地上課，放學後不是補習功課做考題，就是縮在公寓裏畫漫畫，累得幾乎喘不過氣來，怎麼能叫“春風得意”呢？
我尷尬地笑了笑，低聲道：“我不太明白學姐的意思，請問……”
“少裝糊塗！”
短發學姐猛地上前，一把抓住我的肩膀，她手上的強大力道給我帶來了一陣鈍痛，我不由得蹙緊了眉心。
“學姐，您到底想說什麼，直接說吧。”
看著她們慍怒的神色，我隱隱猜到了她們的來曆和目的。
可能是前些天，這些學姐在學校論壇上攻擊過我，散步過謠言，以至被洛子寒采取的強硬行動所波及，受到了某些警告與懲罰吧。
短發學姐放開我，冷冷地勾唇，眼底閃過一抹寒冰般冷冽的光芒。
“學姐，您是不是……”
“啪！”
伴隨著清脆而響亮的聲音，突如其來的巴掌就這樣落在了我的臉龐。
“咳咳，咳咳……”
我抑製不住地咳嗽，臉頰火辣辣的，灼燒般的疼痛在我的臉上迅速蔓延。對方打出耳光的力量很大，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仿佛攢足了勁兒，拚命向我甩了過來，讓我沒有絲毫閃躲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