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嗬,謝什麼,我並沒有做什麼啊。”項炎笑了笑,忽的伸手指向前方,“他們來了,我們走吧。”
遠處,一隊黑色的精悍騎兵策馬疾馳而來,是玉門關中派出的迎接隊伍。
玉門關經過大楚百年中數次的擴建,已經成為一座四方的雄城。玉門關內有一條東西向的主幹道,在大道兩邊密集地分布著各種商店,買賣著來自西域的玉石、銀器、香料,甚至有來自羅馬的夜光璧、大食的象牙等珍奇之物,以及來自中州地區的布匹、絲綢、茶葉、糧食等等。大街上人來人往,十分熱鬧,玉門關有許多胡人,街上的漢人也有不少,他們主要是軍戶家屬,一些商人也從中州來這裏開店,因此中州特色的酒肆、客棧、青樓、賭館也隨處可見。
項寧此刻正身處於一個酒樓之內喝茶賞景,與他一起的正是雲滄、項炎和沈雨彤三人,沈雨彤自從那日後便一直隨同項炎一起走,今次卻是幾人相約在一起上大街遊玩,走的累了方才找了一家酒樓稍歇。
因為玉門關至下一站將是數百裏戈壁,其中僅有兩處驛站,因此隊伍將在玉門關停留三日,以便做好越過戈壁的準備。當然今次護送的軍隊中自然有熟悉戈壁的向導,並不需要擔心,更多的反而是為了讓皇族世家的子弟們在踏上西域數千裏跋涉征程之前喘上一口氣。
項寧慢慢喝著杯中的清茶,憑窗望著大街上熱鬧的景象,定定的出著神,其他三人都並沒有說話,都是自顧自喝茶賞景或是沉思著。
“老陳,是你,你回來了,聽說你跑了趟碎葉城,想來今次你卻是大賺了吧。”卻是坐在項寧身後一桌的一個矮胖商人招呼著剛上樓的清瘦中年人。
“唉,別提了,今次不但丟了貨物,還差點丟掉性命,可是虧大了。”中年人坐了下來,唉聲歎氣著。
“哦,這是為何?前趟玉門將軍剛剛率軍剿了沙盜的老巢,最近這一路可是很太平的啊。”矮胖商人奇怪的問道。
“原本我以為也是如此,方才想省掉幾貫錢護送費,誰想到那個該殺的‘沙通天’竟然沒死,今趟卻是被我們遇上了,我若不是丟下貨物搶了馬跑得快,怕是要見不到你了。今趟真是倒黴透頂,害我血本無歸。”說著說著,清瘦中年人已是快要哭了出來。
“這,沙通天竟然沒有死,這怎麼可能,玉門將軍上次明明已經將他的頭帶了回來。”矮胖商人疑惑的問道。
清瘦中年人卻是立刻說道:“不不,他絕對沒死,那青銅麵具我認得。再說,除了沙通天,誰有那麼大本事在戈壁灘裏召集人手成立盜匪團。”
“不行,老陳,我們走,去請李老,我們應該請求玉門將軍再次發兵。否則我們商隊還是會遭到損失的。”矮胖商人說著,已經站起身來,拉著中年人離去。
“看來,這一路上怕是不太平啊。”雲滄終於率先開口說道。
“怎麼,你怕了。”項寧道,能夠有機會讓這個沉靜的伴讀多說幾句話,已經成為他的一大樂趣。
“怕,一些盜匪而已,我隻是怕他們遇到我們,會血本無歸。”雲滄不屑的說道,顯然對那些殘忍的沙盜並不放在眼裏。
“不錯,不過我們應該沒有這樣的機會,沙盜一般不會襲擊大隊人馬,隻會襲擊一些沒有軍隊保護的商人。”項炎在一旁說道,他這麼說並不是自大,而是因為這支去欽察的隊伍包括護衛的軍隊在內有兩千之眾,而且都是極為精銳的騎軍,戈壁中的盜匪是沒有膽子襲擊這樣的軍隊的。
“也許,我們會有這種機會。”項寧卻是頗為古怪的道,卻並沒有說什麼,而是不著痕跡的向酒樓的角落處略微示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