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夫在這幾天對於楚國人的狡猾算是領教了,雖然如今看來這隻是普通的擾敵之計策,但他還是非常慎重小心,每次敵騎來襲,他都命令士卒們做好迎敵準備。
羅斯的士卒們有些不勝其煩了,雖然不敢公開違反軍令,但私下裏還是小聲嘀咕著,覺得主將的膽子未免太小了,楚國人隻有一千多人,擺明了不敢正麵攻擊嚴正以待的已方,大人這樣懼敵如虎、疑神疑鬼的還打什麼仗?
到了後來,縱是軍令如山,可士卒們實在太勞累了,支撐不住,見到楚國人隻是虛張聲勢,於是很多人偷偷躺到地上睡覺了,隻要聽到警報的號角聲,條件反射下猛然站起來,到了後來甚至連眼睛都不願意睜開了,人是站著的,可依然在睡覺。各部軍官們也麻痹了,都是生死兄弟,幹嘛要這麼苛刻呢,於是都睜一眼閉一眼權當沒看見,甚至連他們自己都抱著武器眯眼休息起來。
一千多人的羅斯士兵,憋著鬱悶忍受著煎熬,好不容易一個時辰當一個世紀的,熬到下半夜,總算看到雷副將帶著人馬來接班了。隨著霍夫一聲令下,士卒們歡呼了起來,然後一哄而散,轉眼就鑽到了各自的軍帳內慰勞自己的瞌睡蟲去了。
霍夫最後望了眼大營外麵,上半夜沒有出事,可下半夜應該也沒有大礙了吧,隻要熬過今晚,明日午後大軍一到,就可以和前線的部隊一起圍剿掉這些該死的楚軍了。霍夫把自己的弟弟雷叫到自己身邊,仔細囑咐了幾句,這才回到大帳歇著去了。
霍夫雖然勇悍,可也不是鐵打的,折騰了半夜也是累了,自然需要回帳睡覺去了。
霍夫雖然想了很多,可他依然有許多想不到的甚至並未曾留意的。首先便是這些負責警戒下半夜的士卒們,對於勞累了數天又被折騰了許久的他們來說,小半夜的睡眠豈能滿足他們的需求,在睡得香噴噴的時候給哈欠連天的軍官們叫起來,一個個都是睡眼朦朧睡不夠的樣子,哪裏支持的住最為嗜睡的下半夜光景,時間不長,羅斯營地四周的士兵和軍官已經睡倒一大片了,就連負責值守的主將也是不斷的揉著眼睛強撐著。
這時有氣無力的報警的號角聲又響了。羅斯人實行兩班製以後,敵騎總是遠遠地騷擾一番就立即消失,這些在營外巡邏的士卒差一點連號角都懶的吹了。大營內的士卒們還沒有站起來排好陣形,敵騎已經象旋風一般走了個過場,隨後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中。
楚軍消失之後,羅斯人都已經不以為意了,也許這些精力旺盛的敵人每隔半個時辰來回一次,也是忙碌了一夜,回去休息了。大營中的羅斯士兵還是該睡的睡得正香,不該睡的也已經流起了口水。雷雖然因為職責所在,勉勉強強的支撐著,可他還是個精力有限的凡人,這些天實在太累,他的眼皮也逐漸的變得越來越重,直至一張一合間緩緩的全部合攏,輕輕的打起了鼾。
整個羅斯大營三千大軍,除了一兩個實在清醒的巡邏士兵,幾乎沒有一個還具備警醒能力的人了。
彎彎的月牙漸漸隱入了厚厚的雲層之內,黎明之前最黑暗的時刻,已經在羅斯人的睡夢中悄悄的來臨,隨之而來迎接羅斯人的便是死神的親密之吻。
犀利無比,要將羅斯人全部送入地獄的大楚鐵騎,在黎明前羅斯人警惕心最弱的一刻,如同鬼魅般的從黑暗中鑽了出來,喊殺聲在甘草坡的曠野中大作,楚軍在高昂的士氣中對羅斯的大營發起了最猛烈的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