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安,你怎麼了?是不是發現了什麼?”緊隨而來的項炎與項寧並馬而立,低聲問道。
馬上的項寧依然盯著遠方空曠的草原,沉默不語,良久方才有些憂心忡忡的說道,“二哥,我總覺得有些心神不寧,今天可能會有大事發生。我不放心,趕過來看看。”
望著眼前沉默不語,神色凝重的表弟,建寧王項炎也再次沉默。在一年多前前來項城的途中,隊伍數次遭到襲擊,那一次次戰鬥的經曆都應證了項寧超乎尋常的直覺。更何況,以項寧的性格,如果不是他真的感覺到危機的存在,他是不會有如此的舉動,並且將這個擔心告訴自己。
此時,跟隨著兩人繞過營地趕來的眾人,都悄悄的駐馬而立,望著沉默的看著平靜草原的兩人,都有些莫名其妙之感。
項炎望著神情凝重異常的項寧,想了想,便招手喚來幾名身後的騎士,低聲囑咐著。幾名騎士接受了命令,雖然有些遲疑,可最終還是打馬奔入身後的營地。
不久之後,熱鬧而充滿歡笑的營地中,響起號角聲,先是幾聲,漸漸變得嘹亮,響遍了整個營地。號角聲先後響起兩撥,先是急促的示警號聲,再是集合的號聲。
號角聲響起之後,剛剛還歡鬧非凡的牧民營地內,頓時出現了一絲絲慌亂,漸漸從歡笑的氣氛中被驚醒的人們,有些莫名奇妙的望著四周,交頭接耳著詢問著情況。
但他們並沒有慌亂,無論是太學府的學生們,還是這個生活在藍瑟湖邊的欽察部落,顯然都是訓練有素。很快的營地內安定了下來,太學府的學生們和部落的男人們找到了自己的戰馬,迅速的集合在項寧等人身後豎起的大楚戰旗之後,在軍官和頭領的指揮下列成了方陣,整個部落之中的老弱婦孺則在少數騎士的保護下,聚集在篝火前的空地之上。
轉眼間,剛剛還熱熱鬧鬧,歡笑滿堂的營地內,靜了下來。所有集結起來的戰士,似乎都被項寧和項炎兩人臉上的凝重所感染,雖然心中都是疑慮重重,可尚武的大楚子民良好的軍事素養讓他們保持了肅靜,隻是靜悄悄的騎在馬上望著前方。
“兩位殿下,發生了什麼事情?”聽到了號角聲的藍瑟部落族長哈先打馬而來,恭敬的問道。
項寧並沒有答話,他此刻全部的心神都再次沉入對加強自己的五感,想要再次看到那些預兆般的景象。一邊的項炎卻是語氣和緩的說道,“寧安發現了異常情況,今晚可能有事情發生。我出於慎重起見,便讓人吹響了集結號聲,以防萬一。”
“殿下處置得當,還是慎重些好。”雖然哈先並沒有發現任何的異常,但項炎等人乃是來自項城的權貴,又是大楚郡王的身份,因此他也不好說什麼。哈先是個四十多歲魁梧的大漢,曾經數次率領族人參與過大楚的對外戰爭,因此他覺得,慎重些也並沒有什麼不好。
時間不知不覺中進入了下半夜,天上的月亮漸漸隱入了雲層,草原上的光亮漸漸的變亮。眼前的平靜依然沒有被打破,傳說中的敵人也是渺無蹤跡,先後派出了數撥斥候也未曾發現任何異常。
畢竟不是經過整訓的正規軍隊,集合起來的隊伍中,漸漸的不再那麼安靜,許多人在交頭接耳著,談論著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漸漸的說開了聲,尤其是那些豪爽的牧民,本就對於危險是不以為意,這下等了半天都未見敵蹤,他們也就開始頗有微辭起來,在他們看來,這恐怕就是那些來自項城的貴族子弟的一場惡作劇罷了。
“建寧王殿下,我看如今一切正常,不如還是解散隊伍,讓大家各歸營帳早些休息吧。如是殿下們不放心,在營地外保持一定數量的警戒部隊也就是了。”哈先等了半響,見毫無動靜,又聽到身後族人們的抱怨聲,當下還是小心翼翼的建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