營地內的牧民們見證了一晚上的血腥戰鬥,一晚上的緊張,害怕和恐懼,讓他們除了盯著血腥的戰況,糾緊的心情讓他們根本沒有心思顧及其他。
營地內原本熊熊燃燒的十幾處篝火,柴火漸漸的燃燒殆盡,因為沒有人有心思添加柴火進去而終在黎明前的這一刻完全熄滅,隻餘下嫋嫋塵煙。
黎明前的黑暗,失去了篝火內的光線,戰場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除了往來衝殺隱隱綽綽的騎影,和響徹天地的廝殺聲,狂奔的馬蹄聲,嘶鳴聲,兵器碰撞聲。營地內的人們隻能通過這些模模糊糊的影像和聲音來了解戰爭的殘酷和血腥。
單槍匹馬,獨自殺向一支大秦飛騎的項寧,從一開始的所向披靡而逐漸感覺到身邊的危機重重。隨著周邊光線的變暗,雖然他眼力驚人,但單靠眼睛已經很難對敵人的詭異攻擊再防守的那麼周全。
項寧覺得自己的判斷非常準確,這些黑衣騎兵戰士更像是暗夜中的刺客,他們似乎天生就是黑暗中的戰士,他們手中細長的柳葉秦劍原本就攻擊詭異,如今自然是變得更加無形無影,項寧唯有暫時將全部的心神用來對付難纏的黑衣騎兵,通過那些一閃即逝的寒光和劍鋒劈砍的微弱破空聲來判斷敵人出招的痕跡。
但單槍匹馬的他,顯然不可能擋住敵人越來越凶悍的攻擊,手中的戰槍大開大合,每一槍蘊含的霸道之氣,“破軍”槍法被他發揮到了極致,甚至更有精進。但這種大開大合更加適合軍中拚殺的槍法對上黑衣騎兵利於刺殺的凶悍招式,顯然有些力不從心,變化不及。
項寧索性利用手中戰槍沉重的特性,和自己修習易筋經之後越來越大的力氣,將戰槍舞的如風一般,狂暴霸道的槍招,對麵衝來的黑衣騎兵,在單對單的情況下顯然不是他的對手,掃著就亡,刺中就死。
然而,他單人衝陣,不可能永遠都隻麵對一個敵人,隨著時間的推移,他的前麵,左邊,右邊,幾乎在每一時刻都有三四把劍招呼過來,劍影重重之下,更是從不同的角度,不同的時機,籠罩住他幾處要害,一時間,雙拳難敵七八隻手的項寧陷入了重重危機之中。
眼見項寧單槍匹馬的殺出,項炎、雲滄等人大急,呼喊之下卻發現他充耳不聞,此時三支箭頭正在會合,黑衣騎兵的反撲非常的凶猛,騎兵難以轉向。好不容易終於會合成一支巨大的箭矢,他們趕忙帶領著這支箭頭向左前方殺去,然而,一支黑衣騎兵從橫裏殺出,截斷了楚軍箭頭的去路。
項寧完全陷入了獨自死戰的窘境。槍影重重之間,項寧終於擋不住對方全部的攻擊,一槍刺中了一名黑衣騎兵的胸膛,那人顯然極為勇悍,竟然丟掉了手中劍雙手死死抱住了槍杆,項寧想要抽回長槍,倉促之間沒有將槍頭抽出。再要加力已是來不及,兩點寒星已然分從兩邊刺到。
項寧急中生智,大吼一聲,手中的長槍依然緊抓不放,抓住槍尾猛然向右一拽,擋住了右麵的來劍,也順勢將將死的黑衣騎兵甩了出去。但左麵的來劍來勢洶洶,已經當胸刺到,來不及多想,項寧全身的肌肉猛然繃緊,在馬上向後便倒,秦劍狹長鋒利的劍尖險之又險的從胸前擦過,但還是刺中了項寧的肩頭。
項寧悶哼一聲,人倒在馬上,但手中已經拔出的長槍向前猛然掃去,槍尖劃過騎士的肚腹,開了一條長長的口子。身下的戰馬依然帶著受傷的騎士向前本來,鮮血噴了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