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刀相撞,從刀上相交的一小點之上霍然爆發出狂暴的刀勁。這一刀乃是乞兒蔑抓住時機蓄勢而發,而項寧的一刀乃是在與敵廝殺之際倉猝之下劈出,頂多發揮出了刀勢威力的七八成。
若是戰場廝殺,這一刀自然是威力十足,勇不可擋,但此時乃是高手拚鬥,乞兒蔑這薩滿教高手自然不可與蒙古普通士兵同日而語,立時高下立判。
項寧武功本就不及乞兒蔑,悶哼一聲,原本端坐馬上的如山身形也禁受不住勁氣衝擊晃了一晃,雖然受到了輕傷但還是迅速穩住了身形,彎刀一閃,擋住乘勢殺來的蒙古兵。
項寧一口氣劈出了三刀,鮮血噴撒,印紅了昏黃的天空。項寧三刀下去,三個蒙古兵強壯的身體狂噴著鮮血拋空飛跌,他們的五髒六腑立時被項寧借這三刀卸出的狂暴勁氣攪得粉碎。屍體頹然落地,死得不能再死。
乞兒蔑與項寧對刀之後,身形倒飛而出,但他於半空之中踢出一腳正中一名蒙古兵的胸膛,蒙古兵極為悲慘的被盡數震斷胸前的肋骨,而乞兒蔑卻止住了退勢,以比前更快的速度橫越半空,彎刀橫削,刀氣長嘯,斬向再次陷入圍攻中的項寧。
人隨刀走,刀借人勢,於半空之中如箭射到,擊出這信心十足的一刀。
項寧人在馬上,臉色平靜無波,但心中已然有些叫苦連天,悍不畏死的蒙古兵不要的進攻,他們知自己擋得住項寧的第一刀,也早晚擋不住他的第二刀第三刀,索性一不做二不休,彎刀絲毫不帶守式,隻是一味狂斬,哪怕砍不到他的人,砍了他的馬也是好的。
若光是這些瘋狂的蒙古兵,項寧也並不在乎,雖然不能將他們盡數殺掉,但憑自己現在的武功,突圍應還不成問題,但乞兒蔑這一與之不相上下的高手加入,便立時讓他的形勢急轉直下。
項寧未曾想到對方竟能以如此快的速度再次攻來,待他看見乞兒蔑如箭般射來的身形之時,長刀已然到了麵前,若是無法作出阻擋的話,下一秒自己便是要引頸就戮了。生死時刻,項寧狂喝一聲,身形微偏,不顧身周刀光劍影,彎刀由後而至,瘋狂剁上了橫削而來的戰刀。
“當!當!當!”三聲震鳴,雙方全力揮出的三刀皆劈個正著,項寧渾身劇震,身形陡然一沉,身下的戰馬再架不住這狂暴凶猛的力量,腿兒一軟頹然倒下。項寧暴喝一聲,不退反進,飛身躍起,脫離馬背,空中揮刀,迎上對方越來越盛的霍霍刀光。
二人空中對砍十數刀,雙刀碰擊之聲猶如密鼓急雷,響個不停,蓋過了蒙古兵的喊殺聲。項寧身形由馬上躍起,強行迎上呈現飛落下擊聲勢逼人的乞兒蔑,從一開始便已落於下風,此刻身法去勢已盡,項寧身形無可避免的率先落向了地麵。
項寧硬接對方十數招,胸悶難耐,難受異常。如此優勢,乞兒蔑怎肯放過,長笑一聲,長刀一揮,已如蒼鷹搏兔般臨空劈下。
項寧狂喝一聲,稍舒胸中憋悶之意,猛提真氣勉力再次硬接一招,立時吐出了一口鮮血,傷勢加重,落地之勢更快,赫然向策馬殺來的蒙古兵劈向空中的刀林冷芒之中撞去,似要麵臨被萬刀分屍的悲慘下場。
項寧身形下落,後背甚至已能感覺到蒙古兵寒光閃爍的彎刀上冰冷的殺氣,令他立時背生寒意,項寧自不甘於變成碎肉的死於這荒無人煙的大草原上,成為野獸的糧食。因而他下落之時,奮力運起體內真氣,使之在經脈之內快速震蕩起來,也隻有如他修煉的易筋經的內功心法,再經過了《長生訣》的改造之後的強橫經脈,方才能夠經得起如此的折騰,若是換了一般人,必是震斷經脈,身死道消的自殺做法。
項寧之所以鼓蕩經脈內的真氣,連續小幅度的運行正勁、反勁,他的身形在這正反兩種勁氣的運行之下便如同一片落葉一般飄落,似是隨著微風飄飄蕩蕩之間,項寧躲過了蒙古兵揮砍而來的彎刀,落入了蒙古騎兵交錯糾結的馬腿之間,引起了附近的蒙古人一陣騷亂,彎刀跟隨著他的身影紛紛落下,卻連他一片的衣角也沒有割下。
乞兒蔑再次與項寧硬拚一招,見到他的身體急速向蒙古兵的刀林之上落去,此時因為一次次的硬拚他的速度不斷的被動加快,若是換了常人以這樣的速度必然無法躲開,因而乞兒蔑並沒有追擊,身形一動向下墜去,落到了地上,垂下彎刀準備親眼見證楚國少年萬刀穿心的結局。
但當他見到項寧的身形如同落葉一般飄落著躲閃刀鋒的之時,他卻絲毫無法掩飾自己的驚駭之情,他武功不凡,曆敵無數,卻從沒見過同等級的高手能夠在高速之下做到突然減速,並能以如此的身法躲過數十把彎刀的必殺的攻擊。
很快,乞兒蔑從幾個蒙古兵的喊聲中得到了失去楚國少年蹤跡的消息。
“給我搜,一定要給我找到他。”乞兒蔑陰冷著聲音下令道,項寧的身法雖然讓他有耳目一新,驚駭莫名的感覺,但他也看出項寧傷勢不輕,必殺之心更加的堅定。
蒙古騎兵自然知道項寧除了躲藏在他們的馬腹之下別無去處,紛紛四下偏頭察看著自己四周的草地,找尋項寧一閃而逝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