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厥的武尊既然已經開口了,而項寧也已經當眾表示了會主動離開的意向,因此突厥人的長老們也就假裝大度了一回,讓項寧在族中繼續呆上了三天的時間。但三天的時間很快就平靜的過去了,方城之內也再沒有發生巡邏士兵被殺的事件,似乎那群瘋狂的殺手在露了一次麵之後便藏身到了暗處,等待著他們目標的出現。
三天的時間已經過了,武尊拓拔寒在那一晚之後卻並沒有再找過項寧,直到這個時候項寧也不知道武尊為何要執意留住自己三天,但無論如何,過了這晚,離開的時候總還是來了。黃昏的時候,項寧在自己的氈帳內收拾著行裝,其實,也並沒有什麼好忙碌的,無非是整理些武器以備與敵人死拚,收拾些幹糧準備些飲水免得還沒被對方殺死卻在大草原裏麵餓死渴死了。
項寧忙碌著的時候,拓拔餘闕不知在何時進了氈帳,“項兄,我已經安排了十名鐵浮屠中的高手保護你離開方城,他們會一直將你護送出百裏之外,我也隻能幫你這麼多了,沒有長老們的同意,我是無權調動其他士兵的。”
“拓拔兄,不必了。”項寧將收拾好的包裹打了一個結,“我還能夠保護自己的命。”
突厥的年輕戰士顯得非常歉意,甚至感覺自己的臉上都有些發燒了,堂堂的突厥勇士,卻為了自己的性命,而將救了他們塔格的恩人給生生趕走,更是虛情假意的在自己的勢力範圍之內派人保護,這讓這位突厥武者世家拓拔家的子孫感到十分的羞愧,而項寧的拒絕卻更加如一把尖利的匕首紮在了他的心上,讓他感覺到無比的恥辱,恨不得立刻在地上挖一個洞將自己曾經高傲的頭顱深深的埋進去,免得被項寧看見自己紅得發燒的臉。
看到拓拔餘闕漸漸低下的頭,項寧多少有些為自己的直話感到抱歉,“拓拔兄,我不會說話,我沒有別的意思,隻不過我的那些仇人太過凶狠,他們絕對不會等到我走出方城的範圍就會動手,你派人護送我豈不是讓突厥的勇士置身於危險之中,我不想連累任何人。”
拓拔餘闕一聽,心中的歉疚之意卻是更加重了一分,項寧的冷靜與和氣,突厥人的崇尚勇武,使得拓拔餘闕早已生出了惺惺相惜的知己之感,“項兄,我心難安啊。我就不明白了,那些長老們到底是怎麼想的,為何會做出這樣的決定,一點突厥人的勇武精神都沒有了,簡直是突厥人的恥辱。”臨了還憤怒的揮舞了一下拳頭,以稍瀉去心頭的憋悶之意。
“長老們的立場並沒有錯,他們也是為了你們的安全考慮,畢竟,對方的實力太強大了。”項寧安慰道,走過去輕輕的拍了拍拓拔餘闕的肩頭,微笑著說道:“拓拔兄,我有一個不情之請,我想要一副好一些的弓箭,你知道,有這個在手,我也就能殺死更多的對手,我若是被他們追上的話,逃脫的把握也更多了一分。”
“我那裏有把好弓,我馬上就去拿給你。”拓拔餘闕正為自己無法幫助這個朋友而慚愧,如今一聽項寧的這個十分簡單的要求,立刻回自己的氈帳內要把自己那把珍藏已久的好弓拿來。
項寧見到拓拔餘闕終於出去了,頓時舒了一口氣,他可不想再麵對突厥青年那副愧疚萬分的表情了。氈帳內頓時陷入了平靜。氈帳內的地麵上用動物的皮毛鋪的厚厚的,軟軟的十分舒適,項寧緩緩的坐了下去,開始盤算起遇到敵手之時自己的應對之策,雖然敵人的實力讓他知道這趟自己依舊是危險萬分,但無論如何,他都不會甘心束手就擒,不管對手的實力有多強,他都不會放棄任何一絲生機,為了生存下去,項寧放手一搏的決心卻是更加的堅定。
“你真的要走嗎?”突厥少女有些梗咽的聲音將項寧從無數個閃過心中的打鬥場麵內喚回,抬起頭看向了正怔怔看著自己的雲佳,少女一雙極好看的美眸中卻有著打轉的珠淚,眼眶也有些紅腫,顯然是剛剛哭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