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拔寒用自己的絕對實力強行修改了聖門追殺破軍的規則,逼走了任方及殺門門人之後,他自己也並沒有多留,帶著阿齊耶和其他的突厥人離開了。山崗樹林前的這片雪原很快便變得空寂無聲,但很快,一匹潔白如雪的神駿戰馬馱著它的主人緩緩的走出了樹林,佇立在了山崗上。想起方才拓拔寒向自己這個方向有意無意間看來的那一眼,差點讓自己以為被對方給發現了,馬上穿著勁裝的突厥公主雲佳不由得皺了皺鼻子,有些後怕的吐了吐舌頭,若是被發現了,雖然不會遭到什麼責罰,但畢竟傳出去名聲不好,堂堂突厥可汗王族阿史那氏的公主,卻偷偷的跑了出去,而且還是跟著一個被族中長老們“請出去”的認識不到三個月的漢人少年跑了,而且還是無名無份的跑了,既不算是私奔又不算是被拐帶,這個消息可一定會震驚整個長老會,會遭到那幫老頭子們的強烈指責和教育的。
因此,能夠在這麼多高手和突厥人如神般的武尊眼皮子底下掩藏住了行蹤,阿史那雲佳還是極為慶幸的。
望著項寧離去的方向,雲佳沉思了片刻,卻始終想不明白項寧為何會忽然改變了方向。她離的距離比較遠,自然沒有聽到拓拔寒讓項寧把行進的方向改為東北方的建議,但雲佳從小在草原上養成的潑辣果斷,想到就做的性格,使她習慣了想不通的事就不去想,決定了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
高大健壯的身形,純潔無瑕的毛色,健碩修長的四蹄,無一不顯示著這匹名叫飛雪的戰馬身上高貴的血統和它千裏馬的身份。戰馬響亮的長嘶聲中,飛雪神駒前蹄揚起,馱著它的主人絕塵而去,追向她心目中執著的目標,那個對她有著從未有過的吸引力的冷靜堅毅的少年。
馬鞭輕甩,項寧僅僅因為突厥武尊拓拔寒的一句話,便忽然改變了自己想要突過重重追殺,直接回到項城的打算,策馬揚鞭一路向東北方馳去。但他不知道自己的目的在哪,也不知道在哪裏會再次被那些一心要殺死自己的大大小小的高手所追上,並最終被對方所殺死。他隻是隱隱約約的知道突厥的武尊不會無緣無故的讓自己改變行進的方向,既然他讓自己往東北方走,就一定有特殊的目的,反正自己回到項城的可能也是凶多吉少,換個行進的方向也是同樣的與那些殺手誓死拚殺的結果。
時間過得很快,被任方等人圍住的時候還是早上,一路飛馳之後,當停下戰馬,已經是中午的時辰了,這一上午,並沒有再遇見那些所謂的鐵血十三鷹和殺門的其他高手,看來他們似乎遵守了和武尊拓拔寒之間關於追殺規定的約定。但即便如此,項寧仍是知道,憑借自己一個人在以一馬平川的平原為主要地勢的欽察大草原,即便是也有高山和大河,也很難長時間隱藏住自己的形跡,就算對方等上三天才出來殺自己,但肯定一早就已經追懾在自己的身後了。因此,既然最後的結果都是早晚都會被追上廝殺,項寧也就不急著趕路了。
戰馬在雪地中奔跑了半日,慢慢的噴著暖暖的鼻息停下了奔跑的四蹄。草原上下雪的時候範圍很大,這一路之上都是雪後的雪原,白皚皚的世界幾乎一成不變。
此時,項寧遠望麵前的雪原,終見這一成不變雪地草原景致起了一絲絲的變化,不遠處出現了一個不大不小的湖麵,因是初雪,天氣還沒有到草原上最冷的時候,而湖水也似乎與旁一道東北西南流向的大河想通,因此湖麵並沒有完全的上凍。離湖不遠處突兀的出現了一座大山,山勢雖然不高,但卻密布山林,綿延極長,山的走向也如同那條大河一般,想必便是曾經聽突厥人說過的小燕山。
項寧緩緩的催馬跑到了湖邊,湖上的冰層很是薄弱,湖邊更是未曾封凍上,項寧下了馬,走到湖邊,伸手掬了一捧水,將臉緩緩的靠近了手心,他勤學不墜的修煉武學,雖然已經達到了寒暑不侵的地步,但湖水的冰涼依然讓他感到了一絲侵入人心的寒意,卻能稍稍抑製心中那股漸漸燃燒起來的火焰。
從穿越的那一晚為了活命而莫名其妙的殺死了手握重兵前橫跋扈的幽燕藩鎮安忠嗣的兒子之後,他便陷入了一場不斷的追殺與拚命搏殺的生活中,兩年來,他先後經曆了沙州戈壁的沙盜襲擊,幽燕鐵騎的追殺還有如今成群結隊的殺門高手的不斷劫殺。當一個人發現自己並沒有主動招惹別人,可卻不斷的遭到形形色色各方勢力的追殺,試問他心中的那道業火怎能不漸漸升騰起來,熊熊燃燒起來。更何況,當遇到的追殺越來越多,遇到的人也越來越多的時候,項寧漸漸的發現,他自己已經陷入了一個極為宏偉的陰謀之中,一個能夠將弱小的他完全吞沒的巨大陰謀,他陷入了一個實際上已經爭鬥了數百年的兩方勢力的旋渦之中,除非能夠將這些陰謀背後的黑手全部絞殺,否則自己的生命便會時刻受到他們的威脅之中。
既然他不想輕易的死去,那就殺光擋在自己麵前的所有敵人,殺!殺!殺!無邊的殺意在心中湧起,越來越猛烈的火焰就要把他所吞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