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寧對雲佳的沮喪似乎不以為意,隻是意味模糊的點頭,靠著樹杆歪坐著,頭顱卻是微微的揚起。他雖然坐著,可這視野卻比邊走邊尋找的雲佳開闊很多。
這時他所有的注意力卻已經集中在這片樹林之後的懸崖之上。這一麵的懸崖似乎因為崖頂突出遮擋的關係,因此並沒有積雪覆蓋,崖壁岩石之間卻是枯藤野草叢生,隱隱約約之間,項寧看到了一處黑幽幽的存在,而崖壁之上,卻是存在著一條彎彎曲曲的小路,從樹林之後一直延伸向那處荊棘野草之後的黑暗處。
“我們去那裏看看,也許便是我們要找的地方。”項寧勉力抬起手指著自己看到的那處所在,對雲佳說道。
此刻離兩人滾落山穀已經過了很長時間,追命、血鷹甚至其他殺手隨時都會帶著飛騎劍士追尋而來。在死亡的威脅下,項寧奮起了體內最後一絲氣力,在雲佳的拚力扶著之下一步步的挪向林內,找尋著那條通往懸崖峭壁的小路,作最後的一搏。
兩人每走一步所需要經曆的艱辛自不待言,兩人一步步的挪入林內,走動之間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可當他們走過之時,樹林之內的幾顆樹木便會令人毫無察覺的或是移動,或是數棵樹木交換位置,總之是鬥轉星移,變化萬千,其中所含變化無數玄奧的道理,待兩人走過之後,一切卻都恢複了平靜,仿似這片樹林奇妙的變化根本就沒有發生過一般。
一切都是合乎自然,兩人很輕易的便找到了那條懸崖上的小路,一步步極其劍南的向上攀登,走走停停,甚至在山路上極為危險的跌跌撞撞,終是來到了項寧所看見的那片隱藏在無數藤蔓雜草荊棘之間的黑暗之處,此時懸崖上的小路也已經到了盡頭。
雲佳小心翼翼的讓項寧癱坐了下來,過去忍著荊棘刺痛撥開藤蔓雜草一看,山壁上露出了一個黑黝黝的洞口。洞口半人多高,雲佳先彎腰進去小心的察看了一番,發現裏麵甚是寬敞,僅以洞口照進的光線所見,便已能容納十數人也不成問題。扶著項寧鑽進山洞,把枯藤雜草原樣鋪好,盡量不留痕跡,自己這才疲累不堪的一屁股坐了下來,“你的傷勢究竟如何了,可會有大礙?”
項寧聲音微弱,卻依然能夠聽出其中苦澀無比的味道,“那白衫人的一肘的確力量驚人,但光是如此也並無大礙,隻可惜那死胖子偷襲我的那一拳卻是暗藏內勁,全力以赴的擊中我,我雖以內勁護體抵禦,奈何他的功力的確深厚非常,內力超出我許多,因此被震傷了五髒六腑,甚至連經脈都跟著受到嚴重創傷。如今又是從懸崖斜坡上滾下,再加之一路奔波不得調息,如今怕是傷上加傷,恐怕若是想要好透,至少要月餘光景方能痊愈。”
雲佳喘息良久,方才轉過身來,見到項寧已經靠在洞口一側的一處山壁,精神萎靡至極,又聽到項寧對自己傷勢的描述,更是不由焦急,“那怎麼辦?”
“如今這樣,我也沒什麼辦法了,也隻能禱告他們找不到我們,好讓我有時間恢複傷勢,至少也得讓我恢複行動能力吧。”項寧無奈說道,聲音已是有氣無力。
“你傷的這麼重,又無法得到醫治,撐得下去麼?”
洞穴中光線黯淡,就算是在洞口也隻能隱約可見人影,項寧通過自己絕佳的目力方能看清突厥塔格臉上濃濃的憂愁和擔心之色,甚至還看到了這女孩眼角未曾低下的淚花,出言安慰道:“不用擔心,我暫時還死不了。你替我看著外麵的情形,讓我調息一會。”
項寧閉上了眼睛,可轉瞬便因為雲佳的驚呼而再次睜開,“哎呀,我忘了消掉我們的腳印痕跡了,這可如何是好?”
此時她雷厲風行的性格再次發揮出來,起身便要再次鑽出洞口去掃除那些雪地上明顯至極的腳印,但身子剛剛鑽出一些,雲佳便又再次鑽了回來,臉上的表情卻是無比的驚惶,“林外有人,他們竟然來得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