代表著兩種不同想法的兩個小人,不斷的在項寧的耳邊嗡嗡述說著,一個有著天使般麵孔邪惡微笑的小人極力勸說項寧修煉《戰神策》這門強橫霸道的武功,而另一個妖媚臉蛋天使笑容的卻是極力勸阻著項寧去修煉。
兩個小人起初隻是在項寧的耳邊喋喋不休的各自勸說著,後來便爭論了起來,爭論又漸漸的導致了爭吵,而越演越烈的爭吵又逐漸發展成了幹架。兩個小人爭論不休,使得項寧的腦袋幾乎都要炸開了。
這時候的項寧自然也就沒有精力去分辨出少羽大司命的語氣,他隻是按照對方的話本能的前行了幾步。
天頂渾天儀發出的星光照射下,項寧臉上的神情似乎因為今次少有的舉棋不定而顯得複雜難明。
隻不過相比起項寧的臉色,大司命少羽的臉色卻是更加的複雜。他幾次以為自己是年紀太大,老眼昏花的以至於看錯了,隻因他所看到的結果卻實在有些令從這無錯看的大司命難以置信。
楚國大司命一職在古楚國時期便已經存在了,其望氣占卜之術傳承千年,自成一脈。其後某代大司命更是得到了楚國一代傳奇人物鬼穀子傳授的鬼穀相術,此後的曆代大司命的本事更是能夠通天,洞察天機改天批命也不是不可能,隻不過因為“天機不可泄漏”這一從古至今的至理,曆代大司命也少有給人批命甚至改天換命,或者是直接透露天機。
少羽大司命原本並非是想要給項寧真的算命,無非是想借著占卜算命一說來誘惑項寧修習曆代破軍的傳承武學《戰神策》。其實就是少羽想給項寧算命,也是不可能,對於破軍這樣的人,他們的命運雖然是確定的,但他們所要經曆的人生卻是比起常人來說更加充滿變數,他們的力量足以使得他們能夠自主選擇腳下的路途以達到固定的終點。
然而,項寧走近之後,少羽再看之下,雙眸之中卻是神光暴射,藏在袖子中的手不由搓指快速演算,但幾次都是得到了同樣的結果。
項寧猛然驚醒,忽然感到身周的壓力無比的巨大,他的身體根本就無法再動彈分毫,而所有壓力的來源,都來自於那個自始至終都顯得神秘無比的大司命。
少羽大司命神光爆射的雙眸緊緊盯著項寧,一動不動,仿若透射一切的目光令項寧感覺到自己仿佛毫無遮掩般。少羽一直端坐著的上身忽然前傾,眼眸中狂熱的目光,一字字的厲聲道:“你竟然是個死人。”
項寧愕然,卻是不明所以。自己明明好端端的站在這裏,咒自己做什麼。
少羽眼中的神光更盛,上下打量著項寧,片刻沉聲說道:“我不會看錯,你一定是個死人。”
項寧見到少羽的語氣十分肯定,心道他不會無的放矢,暫時放下了思考抉擇,忽然意識到了什麼,沉聲說道:“前路渺茫,追殺者眾多,想來我是與死人無異了。”
少羽的眼神漸漸變得更加深邃,望著眼前沉靜莫名的少年,眼前的這件事情已是有些超出了自己的認知,難道是自己看錯了,不會,他的麵相的確如此,絕不會錯。
項寧仍舊站在原地,忽覺一股龐大至不可抗拒的無形拉力將自己往前拉去,待反應過來,已是被人牢牢的扣住手腕,一個攝魂奪魄的聲音再次響起,一個個字音化作震撼的魔音一下下敲擊著項寧的心靈,“你究竟是誰?”
項寧心神一凜,感覺自己無法控製自己的心神,甚至靈魂,有那麼一刻甚至想要將心底的所有話悉數道出,但旋即,《長生訣》的異種真氣似乎受到了刺激,瞬間於湧泉穴出現,運轉周身,心神再度脫離了無形的控製,答句終是脫口而出,“我就是我自己,天下之大,也是獨一無二。”
少羽大司命仍不肯罷休,目光一凝,眼中現出一種詭異的光芒,“你從何而來,又要往何處而去?”
大司命顯然是用了某種能夠控製人心的秘法,項寧的心神險些再次失守,但似乎因為項寧已經對此生出了免疫之力,使得他最終仍不至於在對方的催眠中迷失自我,“從該來的地方來,從該去的地方去。”
少羽凝望著被他牢牢扣住了手脈,卻依然保持神色如常的少年,良久,似乎終放棄了不顧一切要探知真相衝動。他能夠洞徹天機,卻無法看清這個少年的絲毫,他甚至能夠改天換命,卻算不出這個少年的點點滴滴。他等待了百餘年,都悲哀的發現,要等待的人卻已經不再會出現。
“也許,他會比真正的破軍走得更遠。”望著項寧,少羽的心中忽然想到。
少羽終是鬆開了緊扣項寧的手,渾天儀上一顆善良的流星滑過頭頂,將兩人之間的距離照亮,光芒一閃而逝,一聲若來自穿越了久遠時代的歎息響起:“天外之魂,入主破軍,希望它給中州帶來的將不會是厄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