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大而純正的內力通過頭頂的天靈穴湧入項寧的體內,這股霸道剛猛的內力不但精純,而且龐大無比。
項寧至今方知自己是完全低估了前代破軍三十年的天道修為,相對的來說,這份龐大的內力便好比是整個東海的海水,而項寧的經脈卻隻是一條較寬的河流,恐怕就連東海的萬分之一都比不上。東海的海水在短短時間內洶湧倒灌入河流之中,那最終的結果便隻能是狹窄的河床容納不了海水,最終導致堤毀人亡的結果。
項寧這兩年雖然時時刻刻都勤修易筋經,使得經脈的拓寬和牢固能力日益進步,遠超過同齡的高手,但相對於湧入的內力來說,依然是容納範圍有限,強烈的撕裂般的痛苦瞬間充斥了項寧的整個痛感神經,讓項寧這個自從軍開始便小傷不斷,大傷重傷常有的硬漢來說,也是被這股如同怒海狂潮般的痛楚撼動了自己的心神,撕裂靈魂的痛苦足以讓任何人為之顫抖。
在這種痛苦之中,連意誌堅定的項寧不自覺的生出恐懼之感。靈魂的顫抖中,意識變得無比的清醒,對於痛苦的感受也更加的深刻,更加的清晰。
大司命少羽這觀察星相變化的石室之內,百年來的幽靜被項寧響徹天地奮盡全力的吼聲所充斥,吼聲撕裂,在不堪忍受的痛楚的折磨中已不似人聲,猶如獸吼一般,若是有小兒聽到,必定有能令他們立時止住哭聲的效果。
當項寧的吼聲在石室內驚天動地的響起的時候,他的眼睛也無意識的緩緩睜開,血紅色的光芒從他的眼睛內射出,血色的光華由一束光線逐漸占據了半邊的石室。項寧的吼聲更加的高昂嘶鳴,眼中的血色更盛,牆上的紅光的顏色越來越深,越來越亮。
強大的真氣依然衝擊著項寧的經脈,怒海狂潮的真氣海浪在經脈河流之中掀起了一浪高過一浪的浪潮,不斷衝擊著項寧經脈之內的‘堤壩’。堤壩雖是堅固,卻也經不起這樣的衝擊,若是目光可以透視的話,一定能夠看到項寧的經脈之上已經出現了一道道的裂紋,而且裂痕還在不斷的增多,增大,項寧的經脈隨時都會崩潰。
項寧的神魂在劇烈的痛楚中不斷的顫栗,全身在一陣巨大的顫抖之後,項寧的身體仿佛再也承裝不下多餘的真氣了,原本在他身周緩緩醞釀的風暴在一瞬間爆發,強大暴虐的氣勢以項寧的身體為中心衝天而起。
暴虐的風暴卷起,項寧無意識的仰天狂吼,圓瞪的雙目中,詭異的血色重瞳射出的炫耀血茫直射入頭頂上方渾天儀中的星海,星海無邊無涯,血色的光芒照入其中卻是不見盡頭,但依然讓星輝失色,那兩顆遙相針對的破軍和七殺的耀芒也被掩藏,而蒙上了鮮豔欲滴的血色,顯得異常的詭異。
少羽大司命的手掌已經離開了項寧的額頭,看著眼前正在無意識的嘶聲怒吼的項族少年,他卻仿若視若無睹般,漠然而平靜的依舊端坐在榻上。少年的吼聲,少年的顫抖,以及他全身皮膚上漸漸滲出的血珠,這一切都表示著少年的情況已經到了極為危險的時候,他的身體已經要承受不住這巨大的衝擊了,隨時都可能在霸道的真氣衝擊之下分崩瓦解,最終落得身體四分五裂的悲慘結局。
少羽並非熟視無睹,他也並非冷血無情的想要眼睜睜的看著項寧筋斷骨折,身死道消。他之所以選擇不立即出手封印,隻因他在等待最終的契機,或者說,少羽是在賭,他等待了一百二十年,才等到了這次不是機會的機會,而魂珠也已經碎裂了,傳承已經開始,前代破軍三十年的天道修為也湧入了項寧的體內,機會隻有這一次,他必須賭這一次。
這一次少羽賭對了,此刻項寧體內的情況正在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霸道無匹的真氣依舊在不知疲倦的灌入他的經脈之內,他的經脈也依舊在真氣的衝擊下不斷的震顫,在狂暴的真氣鼓蕩下承受不住而陷入破裂崩潰的絕境之內。但同一時間,他的經脈也在這劇烈的蕩滌之中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擴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