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蕭至忠對敵經驗豐富,在死亡的威脅激發之下,激發出了全部的潛能,在長刀碎裂的同時,雙臂已經交叉擋在了上方,結結實實的架住了項寧勢在必得的一拳。
拳頭架是架住了,可剛剛還聲勢逼人的拳頭卻在這時變得軟弱無力,拳頭之上的力道忽然之間完全消失無蹤,讓蕭至忠胸中悶氣全出,頓時難受至極。死命想要抵擋住對方的全力一擊,到頭來,卻發現積聚的力道卻無處使,豈不是全數回到自身,受到的反震之力可想而知。
無論是幽州的第一悍將之時,還是縱橫千裏沙漠的沙盜總瓢把子,蕭至忠在各道上縱橫幾十年,卻從沒有遇到過這樣一個成長極快,在短短時間內武功便已經臻至超一流高手的地步。而且心機之深沉冷靜,招式的算計精準,比起混跡江湖幾十年的武道高手來說,也是不遑多讓。
蕭至忠受到自己的內力反震,頓時感到胸悶難當,但下一刻,胸前涼颼颼的感覺便是讓他羞愧難當了。若不是青銅麵具擋住了他整個臉孔的話,恐怕在場之人便能夠看到他臉上淡淡的紅色,羞憤的臉紅。
項寧的招式一變再變,雖然每次都是簡簡單單,但卻與任何成套的武學不同,並沒有任何的規律章法可循,已經初具了無招勝有招之形,易筋經不拘泥於招式之意在不斷的實戰之後被他理解的更加透徹。
項寧瞬間變得柔弱無骨的一拳擊出之後,五指張開成爪,指骨堅若鋼鐵,將蕭至忠穿在身上的內甲連外麵的衣服帶鎧甲全數扒去。雖然蕭至忠驚覺急退,但胸前卻仍然已經毫無阻擋,項寧五指在他的左肩和左胸膛之上抓出了數道極深極長鮮血淋漓的傷口。
蕭至忠心有餘悸,退開了數丈之遠,方才站定。
他裸露在寒風中的胸膛因為羞惱之後的憤怒而劇烈的起伏著,左胸膛之上,一隻猙獰凶惡的蒼狼頭被傷口之上的鮮血浸染,隨著起伏的胸膛蒼狼仿若被傷痕激發了野性,因為獸性的震怒而仰天無聲的長嘯。
“蒼狼,幽州蒼狼,沒想到你也是那個組織中的人,安忠嗣的謀劃果然很大,竟然不惜將你們派到離幽州萬裏之遙的地方來耍你們的陰謀詭計,不過,我倒是搞不懂,你們竟然會有閑情逸致來這裏對付一個獵戶,是殺不了我,隻能欺負欺負普通百姓了麼?”嘴角一瞥,項寧已是道出了蕭至忠最終的來處。
在這幾年的時間中,道聽途說也好,從其他人的口中得知也好,但最重要的,是昆侖送給他的那本幾乎包羅萬象的《昆侖兵法》,也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此書中竟是采用了相當規模的濃重筆法詳細講解了大楚東北雄藩幽燕鎮的許多情況,甚至藩鎮節度使安忠嗣的許多暗中布置竟然都在其中詳細的得到描述了。
幽州蒼狼乃是安忠嗣在雄踞帝國東北十幾年的時間內,秘密組織構建的精銳組織,網羅了各種各樣的人才,為其執行許多私底下不可告人的勾當。朝野甚至一直有所傳聞,契丹、室韋等東北邊疆的夷族首領,以及大楚朝廷之上不少曾經與安忠嗣發生過齷齪,甚至屢次上奏折彈劾這位囂張跋扈的東北強藩的官員中,屢屢有人因為各種各樣的意外事件從世間消失,這所有的一切都與這個神秘的組織有關。隻因一來這些人的死都發生的很巧幾乎毫無破綻,二來以帝國皇帝的寵幸和安忠嗣手握重兵雄踞東北的強勢,就算有人懷疑是他所做也沒有人在明麵上質疑,哪怕是勢力極為強大的軍堂也是有苦自知。
而這樣一來,無論在江湖又或是朝堂之上,以及東北外疆夷族之中,對於這個神秘的組織更是談之色變,視若虎狼之輩。
“我們的事情,你還是不要管的好,你還是小心你自己的命為好。”蕭至忠的眼睛內因為憤怒而充滿了血絲。
“他奶奶的,老子還偏偏管定了,老子不就殺了那死胖子一個會咬人的小狗嗎?他就派人追殺老子數萬裏,這筆賬等回到長安再和那死胖子慢慢算,以後但凡你們幽燕軍的事情,我就偏偏要管,而且每件都要管,不給你們添點堵,以為小爺好欺負是不是?”項寧忽然變得囂張無比,更是故意並不指名道姓的指桑罵槐,言語間表達出了與幽燕節度使安忠嗣不死不休的仇怨。
蕭至忠眼中凶光更盛,但轉瞬消失無蹤,連劇烈起伏的胸膛也出奇的漸漸平靜,“小子,我看,你沒這個機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