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血睛重瞳(七)(1 / 2)

衣衫破空聲響起,一道黑影十分突兀似憑空出現在雪原之上,迅疾無倫的來到眾人上方。來人寬大的黑袍迎著呼嘯的寒風鼓脹,彷如一隻振翼的捕獵飛鷹,一雙眼睛內射出看待獵物般的炯炯凶光,肆無忌憚的看著頗有幾分上古戰神氣勢的少年。

人未至,強大的氣勁已壓體而來。此人一口道出項寧手中戰戟的出處,但出奇的未立即加入到戰圈之內,參與對項寧的圍殺。反是不丁不八的守在戰圈的外圍處,給身在局中的項寧帶來極大的心理壓力。

“天龍破城戟,乃是上古鑄造大匠以天外隕石淬煉九日九夜,是時雷生地底為火,天降神龍為戟魂,方成就此天下罕有的神兵利器。昔日六國亂秦,楚霸王項羽手執此戟,於百萬大秦強軍之中,卻如入無人之境,其無雙的武勇令風雲變色,讓諸國臣服,是何等的英雄氣概!”來人正是大秦教殺門之主任方,他一直在暗中觀察著戰圈中的形勢,直到看到天龍破城戟在項寧手中突然的出現,方才現身出來。此時虎視眈眈的旁觀著廝殺的戰團,卻有意無意中道出項寧手中神兵的來曆,但說到這裏,卻是話風一轉,以嘲笑歎息的語氣道:“霸王既歿,佚於烏江,龍銜乃出,由魔帥沈策帶回欽察羽族之內,成為羽族破軍血脈的傳世之寶,隻可惜如今後世子孫不肖,終還是要將這羽族傳世之寶丟失。”

任方將天龍破城戟的來龍去脈道了個一清二楚,自然不是因為他多麼的有閑情逸致,其最終目的自然還是為了擾亂戰圈之內少年的心智。

“失”字才落,本神態悠閑的立在兩丈許外的任方,募得騰移數丈距離,巧妙的插入戰圈之內。

項寧外似酣暢淋漓的一戟橫掃,擋開對方聯手進擊的幾劍,眼角已是瞥見那一道黑影,想也沒想旋身一拳擊出,向這算得上外島聖門有數的高手主動出擊,因為他再沒有其他的選擇,既然要死,那就死得轟轟烈烈些,明知不可為亦要為之,以一人之力抗衡十幾高手。

此刻他心中早無生死之隔,有的隻是無窮的戰鬥意誌和欲望,擋在麵前的不管是誰,他都要將之撕碎踩爛。

奇怪的是任方自插入戰圈以來,卻忽然旋身停在距項寧半丈許近處,且似快被項寧強橫的拳勁在臉上轟出個拳頭般大的窟窿來,可是所有人都未曾見到任方有任何的應變之道,似乎他忽然了無生意,突然想要在項寧的拳下結束自己血腥殺戮的一生。

任方即在那裏,又似不是在那裏,似是出入於有無之間,動中含靜,靜裏生動,令人完全無法把握到他下一步的動向。

大秦教一門之主,少數的高手之一,就該是這樣。

可以不管任方是了無生意想死也好,還是功力高深不怕死也好,鐵血十三鷹都不會眼睜睜的看著少年向他們地位尊崇的門主痛下殺手。

手中的長劍寒氣劇盛,森寒劍氣如有實質,十人幾乎不分先後,全力將長劍送往項寧的體內。鐵血十三鷹功力之深其實也算罕見,連擊之術更是無雙,全力出手之下,幾乎少有高手能夠撿回性命。

所謂武者向來眼光六路,耳聽八方,更遑論項寧此等世人少見的五感和神妙靈覺,自然早在十人動手出劍之初便已經察知到危險所在。但此刻他心中那股越來越旺盛的戰意已經開始逐漸控製住他整個意識,一往無回的戰意讓項寧即使知道即使最好的結果是同歸於盡之局,也如同是這世上最為瘋狂的賭徒般將所有的籌碼都扔了出去,想要博取那微乎其微的一線生機。

項寧仿若無視了天龍破城戟的重量,僅以單手持戟於身前車輪旋轉,而那似乎詮釋了某種玄妙奧義的一拳依舊一往無前的釋放出它本身的玄奧。

殺門之主任方仿佛是看慣了生死以至於可以無視自己的死到臨頭,仍是饒有興趣的審視項寧不懼生死的應對之策,動容道:“我從未想過一個毫無基礎的少年能夠在短短三年之內成長到這樣的境界,足令我聖門同輩師兄弟生出妒才和忌憚之心,怕終有一天讓你能成了氣候,成為我聖門的心腹大患。孩子勿要怪我無情,我是別無選擇,隻怪你生錯了時辰,應了不該應的命格。”

一刹那以極靜化為極動,左手探前,以迅即無論的詭妙手法在胸前連續畫出近十個圓圈,大小不一角度各異,古怪詭異至極點,登時氣勁“環”空。顯示出他能夠名列聖教八門之主應有的水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