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帶頭鬧事的人平日都是眼睛長在天上的,店中後堂轉出兩人一時也是未覺,仍是手指前方囂張跋扈的罵罵咧咧道:“他媽的真是一群死豬,老子們已經客客氣氣的跟你們說你們就是不聽,既然你們不讓老子們好好安生,那你們這生意我看也不要做了。來啊,給我砸。”
這群軍漢都是曾經刀口舔過鮮血的主,自都是極為凶狠之輩,聽到領頭的人有命,當即便擼起袖子將眼前能夠看到的一切摧毀得幹幹淨淨,一時凶相畢露,嚇得店中的幾個少女害怕的尖叫起來。
“店家,這幾件衣服多少錢,我都要了。”忽然,有個少年掀簾而出,對著那掌櫃模樣的人問道,似乎並沒有看見店中的場麵。隻是他那本是平平常常的聲音聽在那十幾個軍漢的耳中便不再那麼平和,一個個感覺到就像是被銅鑼在耳邊狠狠敲了一下般,極是難受,不由將手中打砸的動作停了下來。
麵對這樣的情況,掌櫃的再是八麵玲瓏的人物此刻麵對這些凶神惡煞的人也不可能當作沒事般招待這似乎反應極為遲鈍的客人。
“公子這幾件衣服都是上等貨色,我也不多賺,收您五百貫便是。”仍是那氣宇不凡的青年朗聲說道。能夠麵對這樣的場麵而熟視無睹的人,要麼就是白癡,要麼就是大人物。那顯是店鋪真正主人的青年年紀雖然不大,但一雙星目早已是閱人無數,很快便看出這從試衣間出來的青年人氣宇軒昂,身上更時不時隱現出一股與人不同的氣勢。
項寧的眉毛挑了挑,看著手上的四件衣服,就像是所有守財奴看到衣服價錢奇貴的正常表現般大叫道,“五百貫,這麼貴,掌櫃的你搶劫啊,這四件破布值這個價嗎?”
“怎麼會不值,這可是大內織造局地物件,絕對值這個價。”青年老板望著這守財奴般的青年,以為自己看走了眼,但生意上門,總沒有不做的道理,當下仍暫時不理店中的情況,答道,“這四件衣服,我費了好大的勁才從大內織造局弄出來,這要是掛在水雲莊裏賣,起碼一千貫。”
“水雲莊?那是什麼地方,這衣服能賣這麼貴?”項寧仍是一副將信不信的表情,喃喃嘀咕道:“這年頭,連衣服都買不起了啊。”
站在一邊的貴氣女子顯然有些看不慣麵前這少年沒見過世麵的表現,冷聲解釋起來,語氣雖是冰冷,但聽在人耳中仍是極為悅耳,“水雲莊是皇室開的衣坊,衣服都是大內織造局做的,市麵上很少有流出的衣服,這家天衣坊是我們水雲莊的合作方,衣服絕對是正宗貨色,這位公子,請問你買不買?”
女子其實並不願意解釋,之所以浪費口舌,隻是想借項寧的這一問說出水雲莊的所在,想要利用水雲莊的皇室背景將眼前這些人給嚇退。雖然她知道,以這些軍漢背後之人的權勢,並不怕水雲莊的背景。水雲莊縱是皇室所開,但畢竟隻是賣衣服的。
“哦,原來是這樣啊,好吧,雨彤,明月,你們挑好了嗎,別放下,我們全部買下好了。”項寧拿起四件衣服,然後伸手阻止了一聽價錢就想要將手中一大堆衣服都扔掉的兩個少女,拉著他們走到了那一男一女的麵前,表示出結賬的意圖。
“承惠三千貫,公子確是大手筆,下次希望再來。”見開業的第一筆生意有望做成,雖然眼前的麻煩十分的討厭,但那身為老板的青年仍是十分高興,便想要快些完成交易,然後將眼前的少年與兩個女伴盡早送走,以使得他們遠離自家這是非之地。
項寧無比痛心的將票據遞了過去,但是卻絲毫也沒有要走出店門的意思,臉上堆起了憨憨的笑容,卻是望向了那群因為他的突然出現變得有些驚疑不定的軍漢。
領頭的軍漢方才還囂張跋扈,此刻望著眼前的少年卻是遲疑不定,他的直覺告訴他麵前這青年十分的危險,雖是外表‘憨厚’但更多的卻像是扮豬吃老虎。然而想起自家那極難伺候的公子,卻是仍然咬了咬牙說道,但氣勢卻是方才的十一,“店家,你一直都說沒錢交,現在你做成了這筆生意,我看,這三千貫您也應該交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