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身上的殺氣尤未消散,手中各種兵器上大多都沾染著黏稠的鮮血,雖是普通江湖客的打扮,但高高突起的太陽穴,悠長的氣息,隱隱之間能夠迅速形成聯擊的站位,無一不顯示出這是一群經受過嚴格訓練的好手。
這些人一出得林來便看到了項寧三人,陡然多了一人,卻也沒有令這些刀頭舔血的人多作思考。以這群人執行任務之時的保密思維,眼前這種突然出現的打醬油者,一律殺了了事,管他是攔路虎還是過路的病貓。
所以當先衝出竹林的三人幾乎毫無停留,直接揮刀就衝了過來。分明就是想要把項寧幾刀斬做十七八段之後,便可將楊思琦和楊思妍兩姐妹抓回去領功。先前這林中平添的幾道亡魂可都是因為不幸的攔在了他們麵前,而被迫成為地府中的枉死鬼,其中不乏那麼一兩個想要見義勇為卻不自量力的好青年,眼前這看似普通人的青年同樣不例外。
“等等,退回來。”那聲音暗啞陰冷之人顯是這些人的頭領,喝退了魯莽行事的手下人。這是一個平平無奇的人,但陰冷的眼神和臉上那條仿若毒蟲般難看醜陋的疤痕卻使他整個人平添了一股凶煞之氣。但此人同樣是個冷靜異常的殺手,至少比他的那些手下都要冷靜。
這領頭人自然不是因為生了什麼失心瘋,突然想要放下屠刀不殺無辜了。而是直覺的感到這個青年並不像是他表現出來的那樣簡單,至少不會像之前的那幾個人那樣毫無反抗之力。這純粹是一種高手遇到高手之時的直覺。
“長安劍派外堂執刀護法荊冷,敢問對麵的是哪位朋友?還請不要阻擋我們辦事。”陰冷男人的眼神陰晴不定,緊緊的盯著項寧,出奇的竟是想讓對方能夠看清形勢,自動離開。
對麵那個青年雖然年紀不大,看穿著打扮又像是一個普通人,身上甚至連一把佩劍都無,並沒有多少出奇之處。
可荊冷是個見慣世麵的人,僅看這青年見到己方這一行殺氣未斂、染血刀劍在手的人,卻依然氣定神閑,眼神中甚至沒有絲毫的恐懼之色透出,便知此人大是不凡。且因他雖隻隨隨便便的站在那裏,卻直覺的能感到他已彷如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般,竟是找不到絲毫的破綻,亦是予人高深莫測。
而且,青年的那雙眼睛,竟是有兩個瞳仁,與常人大為不同。荊冷不免多看了幾眼,若不是荊冷的地位太低的話,恐怕項寧的這雙重瞳會立刻泄露了他的身份。
“有些人越是看著普通越是不簡單。”荊冷不由想起了當初訓練自己的人說的一句話。竟是少有的在心中祈禱了一句,“這兩個女人眼看就要被抓住了,可千萬不要多生枝節啊。”
“我,我是過路的,你們,你們辦你們的事情,情。不……不要管我。”荊冷表現的如臨大敵,可對麵的人卻是表現的就像是看到可怕的事物被嚇呆了一般,好半天方才擠出了一句結結巴巴的話。
被自己小心對待的人竟然說出了一句讓人無比失望的話,饒是荊冷見多了自己刀下的死人各種各樣的反應,此刻也不敢相信對麵的青年竟然瞬間變成了這樣的表現。
青年說是讓荊冷他們辦自己的事,可他明知己方追捕的是那兩個小妞,卻絲毫也沒有丟下那兩女子離開的行動打算。
荊冷再度看了橋上似乎有些驚恐失措的青年幾眼,仍是製止住手下人的蠢蠢欲動,沉聲道:“這位朋友,這兩個女孩得罪了我們長安劍派的人,我們奉命抓她們回去,還請公子能夠行個方便,將這兩個人交給我們,他日見麵,長安劍派必有重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