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什麼人,你能做這裏的主?”楊帆疑惑的看著走上前來的項寧。他的穿著與那些四五品管員家中的公子相比也是要遜色不少,這樣的打扮在楊帆的眼裏其實和那些平民百姓是沒有什麼差距的,所以怎麼看項寧也不像個能夠在毅寧行這樣的地方做得了主的人。
管事的並不認識項寧,所以對他自顧自的就要敲定五萬貫借款的這筆交易非常的詫異,正要出言阻止的時候,卻正好看到了站在不遠處的白毅。
白毅對這位管事的點了點頭,管事的便會意,和先前的夥計一樣將窗口的位置給讓了出來。
項寧站在了窗口前,麵對著楊帆露出了一個無比燦爛無比的討好的笑容,相當自信的說道:“當然,這個我也算是這裏的半個老板,五萬貫我還是能夠做得了主的。”
“那好,你馬上把錢拿出來,本公子有急用。”楊帆一聽有戲,臉上的神色立刻一緩,非常自然的就像是從自家的府庫裏拿錢一樣的,雖然這幾個月楊家錢庫的大門早已經對他完全關閉了。
“那好,請問公子您是要還是白銀呢,還是黃金呢,又或者想要其他的選擇?”項寧雖然從沒到櫃坊來實習過夥計這門差事,但是學著那些現代銀行工作人員的職業化表現那還是綽綽有餘的。
“廢話,當然是黃金了。”楊帆看土豹子似的白了項寧一眼。
項寧也不多話,回身朝後頭喊了一聲,“提黃金五百兩上來。”
自有專門負責的夥計跑去提錢,櫃坊樓下的交易一般都隻會見到白銀或者是銅錢,黃金是很少出現的,所以五百兩黃金是要專門到地下錢庫之中的取的,這一來一回也是需要不少的時間的。
楊帆等得有些不耐煩,斜靠在櫃台之上噠噠的敲擊著台子,時不時的朝外麵看上兩眼,顯得很焦急。
項寧卻是氣定神閑的樣子,臉上帶著職業性的笑容,但眼中卻是射出了一點寒光,心中卻是打著自己的算盤,“楊家的公子,嘖嘖好大的口氣,你敢來鬧事,那就要你吃點苦頭。既然你一副急著拿錢的樣子,我要不利用你這心理給你下點桃子,那豈不是對不起這天賜的良機。”
不得不說,毅寧行的夥計辦事效率還是十分高的,也就過了兩盞茶的功夫,五百兩黃金便被從地下錢庫提了上來。
五百兩金燦燦的金子擺在麵前還是非常壯觀的。這些金子十兩一錠,總共五十錠金子被整整齊齊的放在一個盤子中,就擺放在櫃台上,就在楊帆的麵前散發著迷人的光芒,產生了強大的吸引力。
原本,以楊帆的身份,五百兩金子雖多,卻是還入不得他的眼的。可是你完全可以想象,一個花錢如流水的貴公子在過了一段囊中羞澀無比的憋屈日子之後,陡然見到五百兩金子擺在他的麵前,而且很快就要屬於自己的了,那心情會是怎樣的滿足與高興啊。
楊帆的手不知不覺的伸進了窗口,就要把那些黃金給拿出來,可是就在這時,項寧卻緩緩的伸出了一隻手,按在了盤子上,楊帆就再也拉不動那個盤子了。
“怎麼,你反悔了?”楊帆抬頭看了項寧一眼,露出了惱怒的神色。
“當然不是。做生意講究個信譽二字,我們櫃坊既然答應了這筆買賣,當然不會反悔。隻是這借錢還是需要履行一些必要手續的,要不然公子若是借了錢不還的話,我們櫃坊可是連喊冤的地方都沒有了。”邊說,項寧還邊把那裝著黃金的盒子向自己一側挪了一點。
這種欲擒故縱,要給不給的手法最是能夠勾動人的欲望,就連楊帆這堂堂相府三公子,帝朝最顯貴的官二代也是上了鉤,那一雙虛浮的眼睛已經開始一瞬不瞬的盯緊了麵前的五百兩黃金。若是讓楊釗知道了自己的兒子竟然對著五萬貫露出了渴望的眼神,那不知道作何感想的好。
“真是麻煩,快點說什麼手續,本公子忙著呢!”楊帆連思考都沒有思考,便順著項寧的話頭問了下去。
“其實很簡單的啦,您隻需要如實填好這張表格也就可以了。”項寧說著已經將另一個盤子推到了楊帆的麵前,這盤子中裝著一張紙和其他的文房之寶。“公子您隻要填好那幾項就好了,不需要費您什麼事情的啦!”
這項寧說話是越來越客氣,甚至讓出了名脾氣壞的楊三公子沒有表現出任何絲毫的火氣,隻是抱怨了一聲,“真是麻煩。”
楊帆雖是不耐煩,但仍然拿起了蘸好了墨的毛筆,乖乖的填寫了起來。
櫃坊裏麵並沒有多少,隻有楊帆趴在櫃台上沙沙寫字的聲音,紙上的內容似乎並不多,楊帆很快的便填完了。
“好了,快把錢給我。”楊帆將填好的紙往盤子裏一丟,便要伸手去抓那些黃金,不過那隻按著盤子的手卻是沒有任何放開的打算,甚至再次往裏拉了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