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了重傷的巴桑知道自己此刻絕不能倒下,甚至隻要逃跑的速度稍慢一點就會死於對手的刀下。
沒錯,巴桑要逃了,饒是體內氣息紊亂至極,巴桑仍是勉力調動真氣,使自己拋跌向遠方去的速度更加快了,直撞入身後不遠處的重重火海之內。
項寧此刻正被憤怒所激,豈肯如此輕易就放過巴桑,戰刀一振,赤焰之上的紅芒光亮再度達到巔峰,正要追入火海之內誓殺那吐穀渾高手,一身白甲一杆銀槍的冉傑已經趕在了他的前麵,有力的臂膀將項寧要前衝的身體往後推了一下,清朗的聲音道:“交給我吧,還不去看看她。”
原本雙眼血紅一副嗜殺模樣的項寧在聽到這句話後,神智立時回複了清明,急忙回身跑到了那倒在地上的女子身邊,寶刀赤焰就那麼如廢鐵一般“當啷”一聲丟在了地上。
項寧跪了下去,從諸葛明月的手上接過了沈雨彤,此時那雙時刻都會說話的美眸已經緊緊的閉上,隻有睫毛在微微的顫動,噴湧而出的鮮血已經染滿了她的大半個身子,甚至連嘴角都開始不斷的湧出鮮血。
沈雨彤的鮮血很快就染透了項寧的衣衫,滿手滿身都是她的鮮血。短戟刺穿了她的腹部,造成的巨大傷口幾乎可以說是致命重傷,項寧的嘴角抖抖顫顫的,他已經說不出一句話來。他這一生,已是兩次麵臨失去摯愛之人的苦痛,第一次他還會撕心裂肺,第二次他已經被這不公的命運傷害的無力怒叱老天的無眼,他的心已是千瘡百孔,他的精魂已經隨著沈雨彤的垂死而變得三魂去了七魄,魂飛天外。
“寧安,雨彤還沒死,你還愣著幹什麼,還不給她止血。”一聲大吼讓失魂落魄的項寧如夢方醒。申息營騎士不斷的趕來參戰,將項豫和項炎兩人從槍林刀海中解脫了出來,看到吐穀渾武士在申息營強悍的武力下不斷的倒下,兩人這才鬆了一口氣,無力的坐倒在了地上,這才看到項寧正狀似癡傻的抱著沈雨彤,項炎急忙大喝了一聲。
回過神來的項寧無神的眼睛望向了項炎,這才有些緩過勁來,伸手摸在了沈雨彤脖頸動脈處,這才感覺到沈雨彤還有脈搏,隻是這脈搏非常的微弱,但正在變得若有若無,越來越弱。
“雨彤沒死,她還有救,她沒死。”這對於幾乎失去了生命意義的項寧來說無異於一個天大的好消息,他那死氣沉沉的重瞳內終於閃過一絲生氣。
項寧修習武學如此多日,對於人體穴位已是非常熟悉,點穴止血的手法也有一定的功底了,此刻最要緊的就是給沈雨彤止血,因為血是人體精氣神的載體,若是再任由她失血下去,生命逝去定是不可避免之事。
項寧立時在沈雨彤腹部那觸目驚心的傷口周圍施展點穴止血的手法,終於抑製住了不要錢般的流血速度,但這樣大的傷口是不可能完全止血的,仍需盡快將沈雨彤給送出去。
正在這時,巷尾的火浪內突然衝出了一人,於項寧身旁站定了身形,平靜的道:“寧安,裏麵火勢太大,被他逃了。”
“算了,我總會抓到他的。”項寧的聲音冰冷而滿是殺機,令人不寒而栗,眼神仍是專注焦急的盯著懷中的沈雨彤。
到著火了的巷尾火海中去衝殺了一圈,冉傑身上白袍也已經多處被燒壞,全身彌漫著一股焦氣,但他卻並不在意,隻是從腰帶中掏出幾瓶藥來,扔給了項豫,項炎等人,道:“這是帝朝軍用的止血散,效果非常好,你們自行塗抹在傷處,應該沒多大問題。”
接著冉傑卻是蹲了下來,將手中的那瓶藥劑塞到了項寧手中,“這是軍中最好的金創藥生肌散,止血效果更好,你先替他運功止血,然後敷上這藥,應該能夠暫時穩定住她的傷勢,然後我們便快些將她送出去,好讓宮中的禦醫替她治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