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左相大人肯定是不怎麼了解這件事吧,不如由老夫給左相大人講講我所了解到的情況,這樣左相大人肯定就會改變方才的看法了。”大司馬諸葛正眼內閃過一絲深意,微笑著說道。
陳希夷顯然是不買諸葛正的賬,立刻出言道:“不用麻煩大司馬大人了,這件事本相了解的非常清楚,清淮郡王臨陣脫逃之罪乃是事實。老臣請求皇上秉公執法,治清淮郡王之罪。”
皇帝剛剛有要陰轉多雲趨勢的臉色瞬間又回複了陰沉,有時候皇帝說出來的話並不與他的本心相符,但並不代表他能容忍你與他說的話不是一個調子上,哪怕這些話是他的本意也不行。任何一個皇帝都不希望臣子與他唱反調,否則為君者還有什麼威嚴呢,他的金口玉言在今後又會有多少效果呢。
陰沉的臉的項風轉向了楊釗,威嚴十足的道:“右丞相,你是否也是這麼認為的呢?”陳希夷的德行他自然是知道的,一般都是見風使舵,或是充當楊釗的傳聲筒,但項風卻並沒有從楊釗的臉上看出什麼來。
楊釗非常平淡的用眼角餘光看了陳希夷一眼,看得陳希夷這左相卻是渾身一顫,隨後拱手道:“回陛下,這隻是左相個人的意見,清淮郡王救護皇孫有功,重賞自然是毋庸置疑的。臣認為當今之要務乃是要處理好皇長孫被刺事件之後的風波。例如追查刺客,追捕內應田乾真以及接下來帝朝要對這件事做出什麼樣的姿態才能不有損我大楚帝朝的威嚴。”
項風點了點頭,楊釗治國的能力雖然不行,但最值得讚賞的便是其能夠非常好的猜到自己的心意,能夠替自己做很多不方便做的事情,就好比是現在,適時的將禦書房內議事的話題向自己所需要的地方引導。
皇帝滿意了,可是陳希夷就不滿意了。這楊釗今天怎麼這麼坑人呢,以往的時候,內閣重要的事情都是由他陳希夷一馬當先,然後楊釗這個幕後之人最後上來加一把力,事情也就成了,兩人這些年來如此配合,可是讓內閣諸事無往而不利的。然而今天,這楊釗竟然和自己說出的反對的意見,還把事情推到了自己一個人的頭上,有沒有搞錯啊,好歹我是給你兒子還有侄女張目啊,你不但不幫,反而落井下石,這天下哪有這樣的道理啊。現在好了,自己不但得罪了軍堂那些人,還得罪了皇帝,變成了裏外不是人了。
皇帝看著陳希夷那副手足無措,老朽無能的樣子,本來心情就非常非常的不好,這下就這加好不起來了,那是越看越心煩,忽然一下抓起了桌上的紅色書冊扔了過去,怒道:“陳希夷,朕看你是老糊塗了吧,這樣吧,你給朕滾出去把這份資料好好看看,看清楚了再來說話。”
陳希夷的一張老臉異常的苦楚,顫顫巍巍的將地上的紅冊給撿了起來,卻是拿在手裏有些不知所措。
“你還不給朕滾出去。”皇帝怒喝道,嚇得陳希夷這老朽幾乎心髒病發,立時連滾帶爬的滾出了禦書房。
皇帝暗自歎了一口氣,聽話的臣子固然好,可是聽話的人大多數都是因為沒有本事,關鍵的時刻還是得靠真正的治國打仗的人才,這恐怕就是帝朝一百五十年來世家勢力根深蒂固,而皇權必須受到掣肘的真正原因,因這帝國的真正根基還是世家,皇族在本質上就是最大的世家。
“好了,現在來說說正事吧。”皇帝的臉色恢複了陰沉中的平靜,“皇長孫被刺,那些刺客,或者說那些刺客背後的勢力,是在挑戰帝朝的霸權,是在打朕的臉麵,朕如果不作為的話,恐怕會讓天下人都看不起朕,所以朕要給那些人一個大大的教訓,讓他們知道什麼叫作‘犯帝朝天威者,雖遠必誅。’太尉大人,你可明白朕的意思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