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楞了,一會兒說,“我媽讓我回來看看你,謝謝你救她,我還要去醫院的。”
阿夢說,“那你去吧,照顧好你媽。”
小女孩說,“嗯,那我去了,叔叔保重,媽媽讓我給你打了早餐回來,放在屋裏桌子上的。”
阿夢在荒草地裏坐下來,思緒回到了昨晚與怪獸瘋狂大戰的那一刻,小女孩說的話根本沒有聽到。
怪獸的影子在他的腦海裏閃爍著,整個世界一片混亂,刀的青鋒在他的全力進攻下發出一絲破空的勁響,那是近乎槍子彈的、嗖嗖的聲音,刀刀刺向怪獸的要害,但那隻怪獸就像具有魔力的什麼東西,哪怕在淩空躲閃之際也能左右打滾四處亂翻,從無法想象的角度翻開去成功避開,結果他那一氣嗬成的幾百刀幾乎白費了力氣,若不是最後那招絕殺……
阿夢陷入了使出絕殺之際的追想中。
前麵的瘋狂進攻都是為後麵的絕殺服務的,因為之前的進攻不管多麼瘋狂怎樣凶猛,每次出手都會留著一分勁,層層累積,緊緊聚集在雙手,一刀緊似一刀,出手的次數越多,調動的勁氣也越積越足,潛藏於雙手的力量也越聚越多,直到最後雙手都聚滿電閃雷鳴一般內勁,足以發出驚天動地的一擊,這時左手以飛快的速度將所有勁風暴雨般封麵打出,呼嘯一大片,如同一群雷電同時炸向對手,右手一揚,那把匕首才會跟著飛出去,跟在那群雷電的後麵一閃而沒,擊中想要擊中的任何目標。
左手的勁力是散的,打擊的範圍極寬,重在震撼對方的心神,逼使對方全力迎擊或者作出躲閃動作。右手的勁力是全部集中在刀上的,射出去的速度和力量都比左手還要強大數倍,而且隻有一點。
那是虛不例發的一刀,如同小李飛刀射出去,從來沒有不中目標的。
一般的超級高手根本連左手放出的那一掌都頂不了。
它會轟地一聲將對手炸翻在地,氣息全無,就像被雷炸過。
這一擊必殺的絕技,本來就叫奔雷掌,連同另一絕技縮蠱手,從小就學,十年苦煉才成功。
當年師傅教他絕技的時候,因為太霸道,隻允許他每隻手學一樣絕技,結果他的奔雷掌隻有左掌能發出,不過話說回來,那種層層聚氣的方法他也學會了,同樣可以將內功聚集在右掌之上,於是又有了右手的奪命飛刀。
山本太郎曾是日本最頂尖的殺手,也是最精於刀道的高手,一般的刀招不管從什麼詭異的角度刺出,都會被他成功遮攔,結果卻死在這一刀下,更讓他感到失落的是,他殺山本太郎的時候並沒有配合著左手的奔雷掌使用,而是直接一刀飛出去紮進了對手的胸膛,從那以後,阿夢甚至感到了一種刀技上駕臨絕頂之上的極度孤單,恍然獨孤求敗,為自己再難找到山本太郎那樣的刀道高手而倍感寂寞,從此就沒有再用上那把刀,直到昨天晚上。
刀就是那樣射出去的,他站在昨晚發射的地方,又以同樣的姿勢比劃了一番。
然後怪獸中刀了,就倒在他的身前。
他仔細查看著,一粒細小的微粒都不放過。
看過之後仍然失望,怪獸沒有留下任何東西,至少憑他的肉眼沒有看出來,他想到了顯微鏡。
很快,他又為自己的這個想法感到無比可笑,忍不住苦笑起來。
這東西到底去哪裏了呢?
不是被殺了麼?難不成真的還能活過來?
他就在眼下這塊荒草地來回走著,看著,幾乎不知道該怎麼辦,不知不覺已是中午,一隻小老鼠突然從旁邊的草叢裏躥出來,竟將他嚇了一大跳。
他的心思從來沒有這麼慌亂過,也沒有這麼緊張過,他又開始盯著小老鼠,那隻小老鼠當然不可能是怪獸變的,他隻是想通過小老鼠找到一點線索,將那隻怪獸再找出來。
小老鼠這邊瞧瞧那邊看看,躥進草叢裏,悉索一陣,又躥向別處去了。
阿夢如呆如驚,開始新的一輪尋找,並且擴大了範圍,希望能夠找出什麼來。
但這一次同樣以失敗而告終,自昨晚殺了怪獸之後,沒有任何人來過現場,也沒有什麼東西從這裏離開過,找不到有人來過去過的任何痕跡,據此隻能得出結論:怪獸被殺之後莫名其妙地平空消失,人間蒸發了。
可你想想,那麼大的一隻怪獸,怎麼可能毫無理由地消失呢?
阿夢心裏七上八下的,又開始亂了,他向屋裏走去,看到了朱豔玲打回來的那個早餐盒,心裏有些餓,但是一點食欲都沒有,相反有點想吐的感覺。
要是那真是一個夢就好了,然而根本不是夢,那零亂的草地,那滾平的大麵積的茅草,都在證明著曾經發生過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