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回吧,我有事找她。”看到一眾弟兄們求助的看向自己,克裏格擺了下手,“東西備好,說完,就去冬狩。”
在得到這樣明確的保證後,雛鷹們便迅速依次離開了大帳,再次開始準備冬狩的事情。
“大薩滿要我做什麼?”當所有人都離開後,克裏格便收起了一副滿不在乎的表情,變得認真起來。
然而,被問到的人卻是一副醉眼朦朧的樣子:“嗯?大薩滿想要你做什麼,當然會對你說,你怎麼來問我?”
克裏格皺了下眉,在心底裏判斷這話的真假——至少看起來,對方象是真的醉了;一個女娃娃喝那種北海烈酒,本來就太勉強。但是這事也說不準,畢竟對方是個薩滿,也許有什麼術能讓人喝酒象喝水一樣……
“好,我這就去問——反正剛走沒多久。”克裏格說著便轉身,卻沒有立即邁步離開。
“嘿,沒用的,你追不上的——你可見過地上駿馬,賽過天上雄鷹的?不多時,他們就該回到山上了吧。”雷娜仍舊是那副醉醺醺的語氣,說的事情卻使克裏格停了下來——照這說法,大薩滿他們到是雪一停才出發的,而不是象他之前以為的那樣冒雪前來。但是謎團仍舊沒有解開——大薩滿到底想要做什麼?
再次皺了下眉,克裏格不耐煩的轉過身來:“大薩滿想要我做什麼?或者,他想要你跟在我身邊做什麼?”
雷娜突的笑了起來,將一頭的小辮子甩得亂晃:“嘿,這我是知道的。但大薩滿和我說,若是克裏格問你一遍,不要答他;若是克裏格問你兩遍……”
故意停頓了一下,薩滿並沒有從獵隊首領處看到她希望的表情,於是略帶失望的繼續下去:“也不要答他。”
“那麼我也告訴你一句話:若是大薩滿有什麼事要我做,直接和我說,我沒二話。若是大薩滿要你在我身邊做什麼,和我說,我也沒二話。但既然瞞我,無論是要我做什麼,還是你做什麼,我必不能如了你們的意。”
雷娜一口酒噴出去,放聲大笑起來:“嘿,這大薩滿也料到了。他說,克裏格不是旁的人,唬他是不成的,憑薩滿的身份壓他也是不成的,他若發怒,便和他說真話;他若不追問而是走開,便逃回來免得丟了性命——你既發怒了,我便可以和你說真話。”
克裏格此時反到冷靜了下來——如果說之前雷娜的行為都隻是試探的話,那麼毫無疑問是在試探他對鷹神山的態度。一個薩滿,或者說一群薩滿,麵對一個不怕薩滿身份的桑格爾人,自然是需要慎重的。但若無重大的事情,他們又何必這麼小心?
“嘿,我說真話,但你得信我。”雷娜說著再次將皮袋子向嘴裏倒了倒,卻發現已經沒酒了——失望的臉色頓時浮現出來:“今天的限量又沒了啊。”
“說。”在知道鷹神殿確實有事找他的時候,克裏格反到平靜了下來。他從來就不怕什麼事情,隻是不喜歡那種知道有事,卻不知道是什麼事的感覺。
“開春的時候,你會隨著北海人的艦隊南下,到鷹神看顧不到的地方——大薩滿要我跟著你,護著你,免得你遭了害。”
克裏格的身體頓時繃緊了。鷹神殿派出薩滿看顧自己,這到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問題在於去諾裏克帝國的事,他隻和自家弟兄說過——是什麼人把這事說了出去?
“嘿,你這人,便是疑心大——但你不該疑心你的弟兄——他們會為你而流血,流別人的,也流他們自己的。”看到克裏格皺眉,雷娜的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克裏格幾乎又看到那兩根針了:“你疑心有你的弟兄叛賣,這是不必要的。經那大會的事後,便是不得成你弟兄的,也盼著和你親近——你須知,這大草原上,事事繞不過鷹神的眼。”
這到是個合理的解釋。如果鷹神殿的人能夠瞬間便從神山上到了自家門口,那麼便是知道了他想要離開的計劃也是可能的。但克裏格仍舊不舒服——任誰知道自己做的一切事都被人知道,也都會不舒服,哪怕他從未做過最微末的壞事。
“但你還得給你的弟兄們說說這事——他們的心裏生疑,這不好。”說著,雷娜便站起身,甩甩手徑直走了出去。
過不多時,加戈、加西亞、桑格斯、諾羅和迪德便一並走了進來。
“雷娜說你有要事和我們說,還說不叫別的弟兄靠近?”一進門,加戈便憂心忡忡的問道——雖然一直以來,自克裏格以下,便是他們五人,但克裏格行事從來不避任何弟兄。而此時的行為,已經將這五人與其它弟兄區分開了——這未必是什麼好事。
克裏格本待發怒,卻又忍了下來,隻是揮揮手讓大家坐下:“那雷娜和咱們不是一條心,以後她的話不必理會。但這次的事,確實是隻叫你們五人合適。”
五個人一齊坐下,慎重的看向首領——雖然薩滿的行為不妥,但是首領的話裏,更是透露著不妥。
“我本待和所有弟兄們說,一想,雖然咱們是並肩戰過群狼的過命交情,但這世上終歸有些事比自己的性命來得重要——這事也就咱們幾人知道;若是給別的弟兄聽了去,興許就得當場動刀子。”克裏格說著,抓了下頭發——他此時寧願自己手頭有口酒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