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曆克斯揉了揉腫痛的左眼,搖了搖頭:“好了,小子,你準備好了嗎?”
看到對方的反應,克裏格也露出了吃驚的表情——剛剛他那一拳,確實含怒出手,一點也沒含糊,而對方看起來是毫無準備的吃了個結實的,卻非但沒倒下,還準備再來打過——別的不論,至少這人挨揍的功夫是不差的。
亞曆克斯又晃了晃腦袋,便蹲低身體,叉開雙腿,弓起背,一左一右的迅速晃動著身體直朝克裏格撲去——克裏格的拳頭他見識過了,也不想再挨第二記,但隻要給他抱住克裏格,在街頭巷尾的纏鬥中,亞曆克斯還真沒怕過誰。
克裏格便這麼站直了身體,冷笑著看著對方搖晃著身體撲過來——若說這動作,倒是不錯,可惜速度著實慢了些——便在亞曆克斯滿心歡喜的準備抱住克裏格的腰時,克裏格便再次出拳了。
踉蹌著後退的亞曆克斯兩手捂住被打了兩拳的左眼,驚訝的瞪大了右眼看著對麵那個蠻族——按照他自己的說法,他還沒成年!然而這一拳,無論是力道、速度,還是準頭,都不象個娃娃打的。
這該隻是湊巧——這麼想著,亞曆克斯就再次撲了過去——然後,再次捂著左眼退了回來。
接著,是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就連周圍的諾裏克技師們也由開始的激昂轉為驚愕,又由驚愕轉為失望,再由失望轉為不忍,紛紛搖著頭離開不看了……
“喂,你這小子,為什麼總打我左眼!”終於,亞曆克斯自己也放棄了衝過去的想法,自暴自棄的抱怨起來——他一向自詡街頭格鬥的頭頭,卻當眾給個蠻族娃娃打得連衣角都摸不到!
克裏格挑了下眉,甩了甩手——連續這麼打,便他的拳頭是常揍人的,也疼了起來:“誰叫你總從我右邊衝上來?”
亞曆克斯無奈的看了看自己的右手邊——這正是朝著要塞內側的一邊,並沒有及胸高的女牆的掩護:“我要是從這邊衝,你一推我,我不就掉下去了?”
這下桑格爾雛鷹首領再度驚訝起來——對方看起來一副全不在乎的模樣,但實際上心思卻多的很:“那,到炮台上打過?”
“算了,不打了。這次就放過你。”亞曆克斯一臉大度的說著,看到克裏格提了拳頭上來的時候卻明顯退縮了一下,顯然是給打怕了。
看到這情形,克裏格便笑了出來:“莫怕,不打你——你便帶了你的弟兄跟我吧。”
“跟你?”亞曆克斯皺了下眉,隨即便疼得齜牙咧嘴起來,“你是誰啊?”
“你不跟,便打到你服服帖帖為止?”說著,克裏格又提起了拳頭。
而這時,亞曆克斯的表情突然變得嚴肅起來:“你聽!”
克裏格皺了皺眉,便聽到要塞外麵傳來些樂器的聲音:“有人在外麵吹什麼樂器?”
然而,亞曆克斯卻不理他,隻是認真的聽著聲音,表情也變得越發奇怪起來。最後,當那聲音停下來,並在略微停頓一會之後再次響起時,諾裏克人憂慮的鬆了一口氣:“真見鬼!你不知道?那是皇帝使節到達的信號——但是怎麼會是皇帝使節?”
“為什麼不是?”克裏格挑了挑眉,仍舊站在原地。
“我說你不是想讓皇帝陛下的使節等在門外吧?我們得去開門。”亞曆克斯說著就露出緊張的模樣:“見鬼!我這樣子怎麼去迎接使節?”
克裏格便抱了膀子冷笑起來:“讓你的人去開門吧——我可不在乎什麼皇帝的使節。”
然而。當亞曆克斯帶了些諾裏克人,將皇帝使節的隊伍迎進第一道城牆,又親自引導著他們進了第二道城牆之後,克裏格便後悔說這話了。
在亞曆克斯的引導下,足足一百名諾裏克騎士排著整齊的隊列牽馬前行。而最前麵的那個,不是別人,卻是之前認識的,被艾琳娜叫做“西塞羅叔叔”的前東部軍區司令亞曆克斯的近衛隊長。
“怎是你?”看到那個披著紅袍的中年諾裏克男子,克裏格便驚訝的瞪大了眼:“你不護著她們了?”
看到守在第二道城牆上的竟是克裏格和他的人,西塞羅也愣了一下,隨即便笑了起來:“先進去,再說。”
便帶了疑惑,克裏格讓北海人、特羅布人和加戈、加西亞等人帶的弟兄都留在第二道城牆上,自己帶了桑格斯和二十幾名弟兄隨著諾裏克人進入了第三道城牆,又進入了主堡。
主堡的會廳裏,西塞羅在主席上落了座。克裏格則毫不理會諾裏克人疑惑和憤怒的眼神,徑直在西塞羅身邊坐下。而兩邊的席位上,則分別坐了幾人。
桑格斯坐在離克裏格最近的位子上,而亞曆克斯則皺著眉憂心忡忡的坐在了桑格斯下手。在他們對麵,西塞羅的衛兵隊長坐在離西塞羅最近的席位,之後依次是帶著對垃圾的不屑和對叛徒的憤怒盯著亞曆克斯的百人長蘇拉——這便是整個要塞內,軍銜最高的了。而有些茫然和惶恐,一會看看亞曆克斯,一會看看蘇拉,不停的揉捏著自己手指的斯洛博丹,則是守護要塞操作石炮的技師和工匠們臨時推舉出來的首領,從未參加過這麼高規格的會議,又憂心於亞曆克斯和蘇拉的矛盾,坐立不安的呆在蘇拉身邊的席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