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天晚上的時候,諾裏克軍團便開到了埃德拉城的西邊。然而這一次西塞羅卻沒讓士兵紮營,而是又帶了隊伍折向北,趁了夜色在城北紮了個牢固的大營——這個,卻是為了防備薩魯人南下的援軍用的。
這樣一番折騰,一切安頓完後,已是後半夜。西塞羅才令全軍休息——這便使克裏格不解起來——若要明天攻城,卻需養好士兵的力氣和精神才好,而這一頓折騰,到了明早,怕是沒多少人有精神作戰。
到了第四天早上,西塞羅便叫一個步兵聯隊開出大營,在埃德拉城北門列陣。
看到薩魯人派出了騎兵,軍團司令又使騎兵聯隊在步兵聯隊的兩翼散開衛護,再派克裏格帶了他的騎兵到更東的地方待命——這一支騎兵朝西塞羅指的地方一紮,既可以南下支援正麵戰場,又可以北上支援諾裏克大營,便是敵人援軍從東邊過來,也有機會前去阻滯——想明白了這一點,克裏格不僅對那個諾裏克老頭也欽佩起來。
仍留了一個步兵聯隊在大營裏休息並做預備隊,西塞羅便命人將之前勾了克裏格幾天幾夜的牛車趕了出來。
當了遠處薩魯人的麵,一些不披甲的諾裏克兵便喊了號子,將那些粗大沉重的木料從車上卸了下來,擺了位置,上了鉚釘。一切準備停當後,克裏格便驚訝的看到一座四角的木塔給諾裏克人立了起來。
又有幾個身手靈活的諾裏克人便爬上木塔,丟了繩子,又指揮了諾裏克兵喊了號子吊上橫梁安裝好——這樣,足足四具四人多高的大型拋石塔,便建了起來。
克裏格正驚訝間,薩魯人的騎兵便朝了諾裏克人立起來的拋石塔衝了過去——然而擋在他們中間的步兵聯隊裏的諾裏克人便打了嗬欠,將長槍紛紛放橫——見了如林槍陣,見機得快的薩魯人便及時收住了馬,而見機得慢的卻一頭撞了上去,便死得不能再死了。
似是早計算好了,諾裏克人的步兵陣列比拋石塔要靠前許多,便將薩魯人的騎兵隊卡住不得前進。猶豫了一下,薩魯人便分開向兩翼包抄,準備繞過諾裏克步兵陣列。
這時候,布置在兩翼的諾裏克騎兵便吹響號角,衝殺過來,將那些薩魯騎兵死死纏住。這些騎兵裏部分是新補的騎兵,卻有些是經了之前和迪德人的大戰的,早積累了無數經驗,拚鬥起來絲毫不落下風。
兩次吃虧折損了數百人後,終於幾十名薩魯人衝破了諾裏克人騎兵的糾纏,便呼號著直衝向毫無防備的拋石塔。
克裏格咬了牙看著薩魯人直衝拋石塔的當,諾裏克的軍營裏便響起一陣急促的號角聲。緊接著,在拋石塔的前邊便樹立起一麵戰旗,更站起百來名諾裏克步兵。
看到那些步兵靈巧的讓過薩魯騎兵,躲過他們的馬刀,卻切斷他們的馬腿,又毫不留情的將那些跌落戰馬的薩魯人宰殺幹淨,克裏格便苦笑起來——因了諾裏克人身高的問題,他是常輕視諾裏克人的。唯一一個戰技得了他敬畏的提圖斯,他也常升起一較高下的念頭——然而這些老兵的表現,卻使克裏格由衷讚歎起來。若問他自己,他是能做得和那些老兵一樣好的,但若是他的弟兄們,能做到的卻不多了……
衝殺一氣毫無成果後,薩魯人便不再衝鋒,紛紛策馬撤回了城裏,關緊了大門,隻等諾裏克人進攻。
待到薩魯騎兵全部撤退後,先前組建拋石塔的兵們便再次忙碌著將一枚枚的石球抬起裝入一個鐵的吊籃裏——這個吊籃是安裝在拋石器拋臂短的一端,一旦給吊籃裏裝了石球,便將長長的吊臂壓得直直力了起來。
老兵們便又拉動絞盤,將吊臂放低——這樣吊籃便被拉到了空中——諾裏克老兵們又將帶了皮兜的繩套在吊臂長的一端固定好,之後便在皮兜裏裹了一顆石球。
老兵們遠遠跑開後,便有個指揮的喊了一聲。操作的解開搭構,在吊籃的壓力下吊臂便猛的向上提,將皮兜裏的石球猛的甩了起來——克裏格注意到,那皮兜給兩根繩索連在吊臂上,其中一根卻不是係死的,而是以一個鐵環套在吊臂上——這樣,當吊臂甩至高點時,鐵環連的這根繩索便脫離了吊臂,而皮兜也就此打開,石球便朝了薩魯人躲避的城牆飛了過去。
然而使克裏格失望的是,這看起來花費了許多人許多力氣的第一擊卻落了個空,狠狠的在離城牆約十幾步的地方埋進了泥土裏。
然後,便有幾個諾裏克兵架了個梯子——又有個諾裏克兵上了梯子,站直身體,手裏拿了根木棍筆直的對了城牆的方向,隨後嘴裏便吐出一串數字來。
莫不是這個諾裏克兵也是個薩滿之流的,在對薩魯人施咒?看了這場麵,克裏格便疑惑起來——但他也知道,諾裏克人是拜那個天主的——那些教士平日裏隻是祈禱,卻從不施咒的。
便在桑格爾人對諾裏克人這一套攻城前的奇怪儀式搞到莫名的時候,那些諾裏克兵便再搬了幾顆石彈,仍舊裝進吊籃裏,再次轉動絞盤,兜好石彈,撤到安全的地方——之前那個發令的人便再喊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