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7 客人(1 / 2)

到底還是娃娃性子,有點東西便壓不住要賣弄——安達薩這樣想著,便對自己之前的不悅感到好笑起來:“我聽長老說,你教北海人木匠做了個塔,是用來破埃莫森人的?”

本來克裏格已經決定等諸部的兵都到了,帶兵的開會時,再說起這事。但現在既然給問到了,克裏格便興奮起來:“嘿,那個拋石塔。先前我看諾裏克人使過的,能將隻公羊那麼大的石彈拋出七八百步遠,還可以拋種木桶,會爆炸,能燒很久——我記了那塔的樣子,讓北海人照樣做了。我琢磨著,埃莫森人依仗的,無非是強弓和槍陣,強弓比咱們射得遠,槍陣又使咱們不能靠近。但使了拋石塔,咱們便比他們打得遠——若是他們近前來,槍陣便不牢靠,那時便看咱們的快刀了。”

然而,除了克裏格自己,旁邊的聽眾卻沒那麼興奮,反而一臉懷疑的模樣。最後,安達薩便皺起了眉:“你說這事,到是不錯。可咱們上哪找公羊那麼大的石彈——現在再去讓布羅克人進山采,怕也製不了幾顆?”

聽了這話,克裏格便笑了起來——若是這些大人擔心的隻是這事,到好辦:“這個我到想過了,咱們後邊那段河床裏,石頭便不少,多挑些,也不拘大小,隻管揀選出來,一兜兜了全拋出去。也不指望石彈個個能打死人,擦到一個算一個,多射幾回,不怕他們不慌。”

這話到是實在話。安達薩和另幾個漢子便點了點頭。安達薩又問開了:“依你這般說,咱們便先叫人備了石子,省的到時不夠——先前你說那能燒的木桶,又是什麼?”

這個問題便問住了克裏格。為難的抓了抓頭,克裏格便搖了下腦袋:“這個我也不知——諾裏克人對那木桶看得極緊,不給旁的人靠近。”

“這樣到也好——眼下入秋了,咱們若是放火,怕是好放不好滅。”安達薩說著舔了下嘴唇,“若是依你說的,咱們以拋石塔先破了埃莫森人的槍陣,但他們並不上前,而是退回寨子裏,又如何?”

“我到怕他們不退——若是他們近前來,咱們到底要拚刀子,難免損傷人手。若是他們退回寨子裏,咱們便圍了寨子,把塔搬過去連寨子一並砸了。”

安達薩又垂了頭想了想,始終覺著沒什麼問題——但他終究心裏不安——先前,埃莫森人便先輸了一陣,接著便使出了槍陣和強弓,使桑格爾人折損不少,這一次,埃莫森人也等了許久,也不知又會使些什麼伎倆……

看了安達薩的模樣,克裏格便也奇怪起來:“阿叔,還有疑慮?”

給個後輩娃娃這般問了,安達薩便搖起頭來:“嘿,許是我想多了——總覺著埃莫森人仍有些伎倆——若是埃莫森人也有這塔,卻怎麼處置?”

如果埃莫森人也有了拋石塔,那就真是諾裏克人在他們背後支持他們了——想到這個可能,克裏格便苦惱起來——諾裏克人的拋石塔他是見識過了,而北海人造的會如何,他還不知道。

看到克裏格為難的樣子,安達薩便笑著擺了擺手:“你也莫愁——征戰的事,總不是你一個人的——這些日子裏便先著大夥從河床裏揀了石彈,備足了量,旁的事等大夥都聚齊再說。”

事情這樣初步定下來後,克裏格便回了自己弟兄的氈帳附近——他和安達薩商量事情的當,弟兄們早給他把氈帳也搭好了。

接下來的幾日裏,三十六部增的兵馬便紛紛聚攏過來,而安達薩果然也如之前說的一樣分派了人手輪流到河裏撈取石彈,使馬拖拖了一兜又一兜的備好——幾日下來,桑格爾人的氈帳裏便多了一堆堆的石頭,而那片淺灘竟也就此深了些。

直到過去了五天,三十六部增的兵馬都到了,克裏格才終於看到一隊北海人護了個馬隊緩緩開過來。

看到馬隊拉的物事,克裏格便呆住了——這馬隊一共隻三十二匹馬,竟是以八匹馬做了個大大的馬拖拉了一具完整的拋石塔,總共是四具拋石塔,便給這馬隊生生拉了過來。

從寨子裏拉了百來人,好不容易將這些大家夥運送過河,桑格爾人們便帶了好奇觀看起這克敵製勝的武器來。而克裏格則一臉無奈的聽北海人訴苦。

這些北海人都是第一次做這物事,並不知道效用,為了怕用到時不管用,便先建好了親自嚐試,最後到底是證實了這塔的功用,卻發現已經給固定死了,並不像諾裏克人所做的那樣可以隨時拆卸、組裝。結果,無奈之下,魯倫便叫人做了大馬拖,索性將整個拋石塔一路拖了過來。

既然所有人員、武器皆已到位,安達薩便拉了諸部的帶頭人並克裏格及北海人的頭領,開始商議征戰的事情。

和埃莫森人之間的征戰,背後已經有了異族人的影子,桑格爾人便格外惱怒起來,此時又得了新的兵力,便紛紛叫嚷著要將這群埃莫森人一氣打垮。

當下,眾人便七嘴八舌的定了計策——仍舊以原本的兵力前去和埃莫森人征戰,克裏格便帶了弟兄們和北海人一起護住拋石塔,以拋石塔打埃莫森人;旁的兵力便遠遠的繞到兩側、背後——若是埃莫森人退入大寨,便四麵八方圍了,以拋石塔一並砸爛;若是埃莫森人進攻,便以正麵的兵力和兩次的兵打敗埃莫森人,背後的則直接殺到埃莫森人的大寨裏斷他們的退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