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1 密禮(1 / 2)

而為首的,則是一個身材瘦削,須發斑白的老者。這名老者仍穿了麻布的長袍,雖進了桑格爾人的營寨仍一副鎮定自若的樣子,一邊走著一邊便以輕蔑的眼神打量著周圍不住策馬揚鞭、呼哨挑釁桑格爾的騎士們,看起來似乎是埃莫森人的長老一流的人物。

然而真正使克裏格眯起眼的,卻是第二十二個人。

盡管在埃莫森人的隊伍裏這個人的個子略嫌矮小,但若不看他那微微隆起的肚子,這人的身材到也算勻稱。然而,最使人注意的,卻是這人手裏持的長杖頂端那個鑲了細碎紅寶石的銀質十字架和從他方帽邊緣露出的一頭淡栗色的卷發——這人卻不是個埃莫森人,而是個諾裏克的國教教士。

而尤使克裏格在意的,還是這教士的袍子——往日裏克裏格見過的有數的幾個諾裏克國教教士,披的皆是灰袍,而眼前這一個,穿的卻是身紅袍,且在領子及胸襟的那條帶子上鑲了些散碎寶石。

這下,克裏格便在心底裏揣測起來——照這人的著裝來看,這人非但是個諾裏克的教士,並且身份不低。然而諾裏克人才剛剛和桑格爾人立了約,從桑格爾草原上購買戰馬,便不看他克裏格的麵,也斷沒道理助了埃莫森人來打桑格爾人。

然而,不等克裏格將這事想清楚,桑格爾人便已紛紛將手按到了刀柄上——和埃莫森人長老那種勇士才有的鎮定自若不同,這個諾裏克教士竟趾高氣昂的帶了自認高人一等的傲慢就這麼走了進來!

那個長老,隻消看他走路的姿勢便知年輕時候必然也是個征戰的好手,身上自帶一股子老戰士的份量,這個桑格爾人是敬重的。但這個教士,隻消看他白皙的皮膚和隆起的肚皮便可知不但不是老戰士,便連戰士也算不上,竟敢如此傲慢——若非有了使節身份護持,少不得桑格爾人便要以刀子討個說法了。

埃莫森人和桑格爾人終年征戰,對對方皆是熟悉無比——看了安達薩的身段和眾人的位置,埃莫森長老便認準了他是能做主的人,於是開了口:“桑格爾人,你們已經越界太多了。”

聽了這話,一眾桑格爾人便紛紛笑了起來——往常皆是埃莫森人越界去打桑格爾人,如今反過來,埃莫森人便來抗議麼?

擺了擺手示意大家安靜,安達薩便看了眼前這老人:“尊敬的長者,您該知道,利箭已經離弦。”

這便是說,事情已沒商量的餘地——聽了這話,一眾桑格爾人便紛紛讚同的點頭叫好。

待桑格爾人再度安靜下來後,長老便再開了口:“你們現在回頭還來得及,桑格爾人——埃莫森人已經投入了天上神國唯一主宰的懷抱。萬軍之主的威力不是你們能想象的——如果繼續執迷不悟,你們將追悔莫及。”

聽了這話,桑格爾人便惶惑起來——那個“天上神國唯一主宰”的名頭聽起來到挺威風,而“萬軍之主”又不知道是哪個……

“嘿!”先前,督伊德給他說那個天主的信徒如疫病一樣擴散時,克裏格還不覺得,然而此時聽得埃莫森人的長老親口說埃莫森人也皈依了,他便惶急而憤怒起來——若是照了這架勢,早晚有一天便連桑格爾人也得皈依:“你們那個天主,卻是個沒用的!”

“下賤的異教徒,你怎麼敢在天上地下唯一的主宰的麵前放肆!”聽了克裏格的話,那個披紅袍的教士便上前一步,舉了手杖對著克裏格大聲嗬斥起來。

“我給你們說,埃莫森人!”狠狠的對著教士瞪回去,克裏格也顧不得安達薩和格羅格人的麵子便大聲叫嚷起來,“你們所皈依的那個天主,是個軟蛋!先前我給迪德人的鐵甲騎突擊時,旁邊的教士便隻會伏在地上哭嚎,是戴維呼了海神的名,殺死了鐵甲騎!和你們同樣信天主的格羅格人,給信真神的迪德人和薩魯人打得丟了半個國,是我帶了桑格爾人去解救了他們,退了迪德人和薩魯人——不日格羅格人便也要改信鷹神!”

說完,不等那些驚愕的埃莫森人反應過來,克裏格便抽了刀指著那教士:“我是克裏格,你們的皇帝使我做特拉波要塞的總督——你也該知道桑格爾人是諾裏克人的盟友,而你膽敢站在埃莫森人一邊和我征戰?”

聽了這話,教士便驚惶的後退了一步,張了張嘴。

“且護好了你的腦袋——待破了鎮子後,我再和你說道!”說完,克裏格便回頭看了安達薩。

這小子,到底毛躁!安達薩在心底裏暗歎了一聲後,便張了嘴:“若是不想投降,你們回到鎮子裏的時候,便是我們進攻的時候。”

送了埃莫森人的使節回鎮子,安達薩便下令兵隊出動,準備攻城。

然而此時克裏格卻難為起來。先前,他覺著這鎮子既靠近南邊山脈,附近便總該有些大塊的石頭給他拿來用拋石塔丟出去打破埃莫森人的城牆,所以才提出帶兵打個鎮子的說法。結果來了這邊一看,卻發覺除了田地裏零星幾塊界碑外,這鎮子四外竟連塊大點的石頭也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