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 透徹(1 / 2)

然而,克裏格隨即便懷疑起這個念頭來——若是他不知道迪德人的規矩,到也還好——但迪德人的規矩是,蘇丹的王子裏,隻有一個能成為新的蘇丹,旁的卻都要被殺掉。萬一阿布丹傑王子在蘇丹位子的爭奪中失敗了,旁的依附於他的迪德人到還好,自己一個外人,怕是沒什麼好下場——這樣看來,還是幫諾裏克人更穩妥些。

克裏格這樣想著,便突然升起了一個念頭——迪德人的五個王子裏,除了大王子和阿布丹傑王子,旁的三個王子都在默爾菲草原裏有勢力——他到是可以支持和他交好的阿布丹傑王子成為新的蘇丹。

將這樣的念頭壓下後,克裏格便又回了神聽那個迪德人說話。

此時迪德人的使節已經說完了前麵的客套話,便開始報禮單:“產自莫都拉山腳下的良種戰馬一百匹,牛五百頭,羊五千隻。”

在停頓了一下後,使節便又露出了更加燦爛的微笑:“當然,現在已經入秋。考慮到草料的問題,這些畜群會暫時寄養慕斯王子的草場裏,待開春之後再和新產的畜仔一並送進特拉波要塞。”

聽了這話,幾個諾裏克信使便露出了譏諷的笑容——在這些諾裏克人看來,這是那個王子實在沒什麼資財,才不得不說出這話來拖延時間。

然而格羅格人使節則露出了訝異的表情,克裏格在心底裏對阿布丹傑王子便也更高看了一眼。

而克裏格這邊,既辦了成人禮,娶了婆娘,便得離了爹媽獨自過活,又因了新開部子,更連本部也不能呆了,要他和他那三百個弟兄照料這樣一個大畜群過冬、過春,還真張羅不過來。但這事竟也給阿布丹傑王子考慮周全了,將一冬一春的事情全擔了。

更使克裏格欽佩的是,那使節明言了畜群寄養在慕斯王子的草場裏——開春後便是諾裏克人重新對迪德人用兵,克裏格看在幫忙伺弄牲口的麵上,對慕斯王子難免也要留一麵。而那慕斯王子,正是迪德人的四王子,先在諾莫軍區損了一萬多人,又為了救援薩魯人而給西塞羅將軍滅了一萬多人,儼然成為三個王子裏最弱的一個,眼見是和阿布丹傑王子走到一起去了。

在迪德人的使節報完他們的禮物後,場裏便冷了下來——除了諾裏克人和迪德人,剩餘的國、族便皆是些小的,和這兩家比起來,所能拿出的禮物便多少有些寒酸,但又不願在這方麵丟了麵子。

然後,阿裏克便率先站了出來:“嘿,咱們沒什麼好說的,也沒什麼好送的,弄了兩箱銀器給你送過來用,這玩意說是能驗毒——俺爹的意思,你現在名氣大了,跟的人也多了,能辦的事也多了,吃的,用的,得多留意著點,別叫人害了。”

這話一出口,帳子裏的人們臉色便難看起來。然而克裏格卻笑了出來——這個到底是他的弟兄,有話,便直接說出來,不似那些使節拐來拐去的叫人心煩。

“噢對了,”北陸人猛的想起什麼似的一拍腦門,之後便意味深長的笑了起來,“還有個曼布若姆的神像,也是送你的——賣這神像的說,這是極靈的——既成了人,有了家,總要多多的後代,才算興旺發達。”

克裏格皺了下眉——這個“曼布若姆的神像”他是第一次聽說,至於和多多的後代有什麼關係,他便更不知道了——但他的弟兄總不會害他。

有了阿裏克的開頭,旁的人便也沒了拘謹——不過是一箱銀器,這些東西對於格羅格人、北海人,還是出得起的。

緊跟了阿裏克站出來的,便是北海人的船炮大臣——特羅布人的長老也想站出來,但看到普羅多邁步後,便先停了下來。

“咱們常年要過這裏,也沒少貿易——王的意思是,以後還要多多貿易。”普羅多說著,便揉了下鼻子,眨了眨眼,“一如前約。”

聽了這額外的強調,克裏格便露出了然的笑容點了點頭:“一如前約。”

這裏的前約,自然不是指北海人和桑格爾人的什麼約定——兩族本來也沒立約——然而克裏格和黑龍王之間的密約,卻是不能宣諸於口的。

“咱們也沒別的好送的,便運了船海鹽,另帶了一箱琥珀。”得了克裏格毫不猶豫的回答後,普羅多便點了頭宣布道。

在旁的人看來,那一箱琥珀也是極貴重的禮物了,但克裏格卻更在意那一船海鹽——大草原是不產鹽的,南邊雖然臨海,牧民們卻並不知道如何製鹽——琥珀的價值固然高,海鹽卻無疑更加實用。

北海人報完禮單後,便鼓起了特羅布山民的勇氣——琥珀是什麼,他們並不知道,但是海鹽並不見得有多珍貴——那個特羅布長老便站了出來:“我們山裏人,也拿不出什麼,大家便備了些山貨,已經先送到要塞裏了——幾車木耳、蘑菇和幹果。再就是幾車木料。”

這些到確實都是些山貨,也大多能吃——雖說值不得幾個錢,但卻是一番心意。知道特羅布人窮困狀況的克裏格到也毫不奇怪:“嘿,大家的好意,我記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