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0 盛會(1 / 2)

伴隨著一聲咆哮,克裏格便猛的抽出馬刀直朝了對方的脖子抹了過去。

惡魔!看到那抹刀光,伊契拉便猛的向後翻滾躲過了這一擊,隨即轉身朝了迪德人栓馬的地方拚命的跑了起來——匕首接觸到那惡魔身體時,迪德老兵手臂上傳來的不是刀鋒穿透皮肉的暢快感,而是一種遲滯和反彈的怪異感覺,便如同有人在他的匕首上栓了無數動物筋腱在將他的匕首望回拉似的……

這人果真是個惡魔,尋常的刀劍也不能傷他!這樣想著,伊契拉幾乎失去了逃命的勇氣。然而他仍舊咬了牙拚命跳上一匹馬,打了馬便朝了桑格爾河的方向狂奔——若是給這惡魔捉住了,怕是又要連累不少族人的性命,他唯一的希望,卻是跳進桑格爾河。

看了那倉皇而逃的刺客,克裏格便皺起了眉——他總覺得先前在哪見過那人——這種疑惑竟使得他連捉拿刺客的事也忘了,便眼睜睜的看著對方徑直策馬衝進了河裏。

搖了搖頭,克裏格便苦笑起來——猛的衝過來,刺了他一刀,之後便策馬投河死了,這人的行為之怪異、利索,箭支匪夷所思。若非地上留了柄匕首,他幾乎要以為剛才那是他的幻覺。

但看到了地上的匕首,克裏格便笑不出來了——跌落在地上那柄匕首,並不是常見的直刃,而是惡毒的彎曲成一個又一個的波紋;而那可以輕易將傷口撕扯得支離破碎的曲刃上,更是泛著碧綠的微光——那個前來刺殺他的人,卻是立了誌要他非死不可。而若非他聽了北海人的勸,事先將那海龍皮的皮甲貼身穿了,此時怕早已變了具屍體。

震驚、茫然、後怕。之後,克裏格便惱怒起來——他竟在自家門口險些給人殺了!便在諾裏克人的地界,便是提圖斯親自來取他性命,他也不曾這般狼狽過!

先前,北陸人給他說“莫給人害了”,北海人也給他說“莫給人害了”,他隻當是笑話——他克裏格一刀在手,除了阿爸,怕過誰來?但便在一轉眼的功夫,他便真險些給人害了!

彎腰小心拾了匕首,克裏格便想提了刀去找迪德人說個明白。

然而隨即他便打消了這個念頭——說什麼?說自己險些在家門口給個迪德人害了,而接下來自己卻眼睜睜看著刺客跑掉了?這丟臉的事情,他還說不出口。

又轉身想了想,克裏格便又回了大帳,沉了臉召集了自己獵隊弟兄裏的五個隊長,吩咐了他們在整個寨子裏帶了弟兄們巡邏的事情。

五個人隻當是克裏格怕那些諾裏克人和迪德人之間發生問題,也沒多想,便紛紛點頭答應,之後開始召集弟兄分派活計。而克裏格則帶了幾個弟兄一並回家找阿爸。

到了家後,克裏格便打發了弟兄幾個在氈房外麵守著,之後便把今天裏的事情一五一十的給阿爸說了,從諾裏克使節團和迪德使節團之間的針鋒相對,到諾裏克皇帝收養莫菲亞做女兒,到特羅布人和諾裏克人之間的仇怨,到薩馬提斯人和琴紮人之間的紛爭,到格羅格人和迪德人之間的征戰,最後再到自己險些給個迪德人殺了。

聽了克裏格的話,魯倫便皺了眉沉思起來。

看著阿爸露出為難的表情,克裏格便後悔起來——等他娶了婆娘,便是漢子,自立一家,卻還同個娃娃般,出了辦不了的事便找阿爸。

“嘿,其實,這事我到也能應付得來,就是想著……”自覺不該再什麼事都靠著阿爸,克裏格便小心的說了起來。

然後,魯倫隻看了一眼,就讓克裏格閉上了嘴。塔倫特部族的大頭人笑著看著自己的兒子,為對方那點小心思感到無奈的同時也升起一絲喜悅:“傻兒子。”

“諾裏克人和迪德人,你不必去管。”在思考了一陣後,魯倫便給克裏格分析起來,“你莫覺著諾裏克人的皇帝看重你——若非那幾族在你身後,他卻不必下這許多本錢。”

這是實在話,卻讓克裏格有些氣餒——之前對自己的寬容和指點、特拉波要塞代總督的職位、收養莫菲亞做女兒——這些使他感激的,讓阿爸一說,卻無非是拉攏自己的手段而已……

“迪德人的蘇丹既沒見過你,便無非是因了諾裏克皇帝看重你,故意要在諾裏克人這邊攪和一下,但未必覺得你怎樣。”第二個分析使克裏格再受打擊。但相比之下他到並不覺得多麼難受——反正,迪德人的蘇丹對他來說也算不上什麼特別的存在。

然而接下來,魯倫的話便使克裏格驚訝起來:“北海人暫且得依附於你。但是你得當心他們——現在隻是一個部子,將來卻未必不能是整個北海。”

將全體北海人遷移到這邊來?若真如此……

這個想法便使克裏格皺起了眉。常年來桑格爾人和北海人之間的貿易使克裏格早把北海人當了朋友——但即便是桑格爾三十六部之間,也會因為草場的事不得不到部族大會上解決,何況是北海人?

“格羅格人到是可靠的。但別太指望——若照了你的說法,克黑蘇家族和琴紮家族怕是不可靠。”說著,魯倫又歎了口氣,“布羅克人倒是不必擔心的,但特羅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