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加西亞,莫看我——且給大家夥看看,草原上的鷹是怎麼飛的。”一腳將自己的弟兄踹出去後,克裏格便擺了擺手,得意的大笑起來。
雖毫無準備,但既上了場,自然沒有就此灰溜溜的下去的道理——加西亞便挺直了胸,昂起頭,向兩邊展開雙臂,之後隨著音樂的節奏急走了幾個交替的小碎步。
這一手,便給他贏得了不少呼哨聲。而得了鼓勵的加西亞便信心十足的交腳屈膝蹲了下去,又迅速的彈起來,雙手叉了腰將腿擺得高過頭……
在這樣的開頭之下,在克裏格便威脅要把更多人踹下場去的斜坡下,更多的男娃娃便紛紛下場——之後女娃娃們便也進了場。開始的時候,這些男女娃娃尚且隨意且雜亂的舞蹈著,隨即那些互相有意的便紛紛尋了地點對舞起來……
就在克裏格指著場裏笨拙的應合一個大眼鏡女娃娃的索拉,笑著鼓動艾琳娜下場和自己對舞的時候,桑格斯便急匆匆的跑了過來。
“嘿,你還在這邊呢!那邊都出事了!”一見克裏格,桑格斯便急匆匆的吼了起來。
“怎的?”聽了這話,克裏格便皺起了眉。桑格爾比自己更沉不住氣,他是知道的,但對方也斷沒有在這時節亂說的道理。
看了看不遠處的迪德人使節,桑格爾便壓低了聲音:“那邊馬場上,有個迪德人在秀馬技。”
聽了這話,克裏格便皺起了眉——這馬場本就是阿爸為了給那些異族人個警告才故意設的,那些異族人會有所應對也是早在預料中的,但若隻是這事,卻犯不著桑格斯專門跑來說“出事了”。
這樣想著,克裏格便也壓低了聲音:“怎麼的,那邊沒人鎮得住場麵?”
聽了這話,桑格斯便漲紅了臉——原本,該在那邊鎮場麵的人裏,就有他一個:“那些人取巧。”
“且去看看。”說著,克裏格又想了下,“你叫加西亞和迪德也帶了他們的姑娘一起去看看跑馬。”
桑格斯點了點頭,便邁步進了舞場,一邊跳著舞,一邊找起自己的弟兄來。
為了防止流箭傷人,馬場離寨子和舞場隔得有些遠,克裏格便抱了艾琳娜騎了馬過去。
還未進圈子,克裏格便見個人高高的站在馬鞍上,揮舞著雙臂呼喝著。似是看到又有人來,那人便斷喝一聲,奮力一跳,在空中一個翻身,便大頭朝下的立在了馬背上。這一舉動便為他引起了陣陣喝彩聲——雖然桑格爾人心裏有想法,卻也不得不承認,這一手確實玩得漂亮。
見到克裏格過來,那人便停了馬,徑直到場邊大聲呼喝起來:“嘿,我們的新郎也來了——不如我們就讓新郎也來表演下?”
這話已明顯的逾越了——周圍的桑格爾人臉上便露出了憤怒的表情。然而克裏格隻是滿不在乎的笑著讓艾琳娜下了馬,之後以馬鞭一指對方:“在特拉波要塞,我是見過你的——阿布丹傑王子還好?紮希達王子沒為難他吧?”
這話來得突然且莫名其妙——旁邊的桑格爾人全聽不懂克裏格在說什麼——但周圍的幾個迪德人臉上的笑意便頓時沒了。那個展示馬技的,是阿布丹傑王子麾下有數的騎士之一;而特拉波要塞那一次,也是阿布丹傑王子僅有的幾次失敗之一,此時給克裏格當中提出來,卻是毫不留情的當麵羞辱,而最後那句,更是直指迪德人內部的權利爭奪……
便在那騎士想要開口反駁的時候,遠處便又衝過來三騎。見到自己弟兄已經到齊,克裏格便擺了擺手:“若沒靶子,空露馬術也沒什麼好看。但既是大家高興,咱們便耍耍。”
說著克裏格便招呼另外三人進場,而這邊的加戈便也跟著進了場。
“玩點什麼?”並肩策馬繞場跑了一圈後,加戈便擔憂的問了起來——若說要和那個迪德人一樣在馬上立起來,玩倒立,加戈自問也能做,但萬一有個差池,便徹底丟了桑格爾人的臉麵。
但克裏格卻毫不在意的笑笑,之後吐出了個詞:“換馬。”
說完,不等弟兄們回話,克裏格便第一個策馬衝了起來。
在這樣突然的加速下,五匹馬便依次成了斜的一排。緊接著,克裏格大叫一聲,便猛的從自己的馬上跳了起來。
克裏格跳起來的同時,得了信號的另外四人也依次跳了起來——克裏格跳向他右手邊的加戈的馬上,加戈向右跳到加西亞的馬上,加西亞向右跳到桑格斯的馬上,桑格斯向右跳到最右邊的迪德的馬上,而迪德則向左跳到了桑格斯的馬上。
這突然而整齊的換馬動作把旁觀的人都嚇了一跳,但隨即桑格爾人們便齊齊的爆發出喝彩聲。但對克裏格和他的弟兄們來說,這卻隻是個開始——見弟兄們都坐好了,克裏格便再喊了一聲——這第二下,左邊便空出了兩匹馬。
之後,依次是第三跳、第四跳——這樣,五匹馬上便再坐了五人,隻不過,整個隊伍的次序便徹底反了過來。
在這樣展示過後,整個場上便響起了不間斷的叫好聲,而先前展示馬技的那個迪德人也不知何時下了馬。在奔馬背上換馬的技術,他自問也難不倒自己。但要他再找四個和自己默契的一齊換馬,他便做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