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象是為了證明他的想法似的,山丘下的火堆,便接二連三的小了下去,之後,便一個個的滅了……
整個世界重歸黑暗的同時,猩紅的雙眼再次出現在黑夜中,而急促的馬蹄聲也隨即響起——而這一次,與上一次的從一個方向不同,代表著敵人的紅點幾乎是同時出現在四麵八方,直朝著山丘圍攏過來。
“戰鬥!為諾裏克!”大吼出來的同時,達羅斯知道,他將見不到明早的太陽……
看到提圖斯站在軍議室的窗口對著外麵發呆,克裏格的玩心便起來了——完全放鬆了身體,克裏格便悄無聲息的靠近了提圖斯。
原本,克裏格以為在自己接近到一定程度時,對方便會有所察覺——這是每個好戰士所必備的本能,也是在紛亂的戰場上活下來的關鍵。
然而,提圖斯似乎正在為什麼事情憂心,竟然直到克裏格離他之後一臂之遙的時候也沒察覺。
這下,克裏格便警覺起衛兵的重要性來——因了他的緣故,特拉波要塞裏並沒有專門的衛兵,隻在一些常用的地方和必要的地方安了巡哨——若是有個精於潛入的人過來要塞裏,怕是能輕鬆殺了不少人。
警覺的同時,克裏格也沒忘記自己的目的,便“嘿”的一聲,重重的拍了下提圖斯的肩。
提圖斯回頭的時候,克裏格到給他慘白的臉色嚇了一跳——即便受驚轉頭,提圖斯的臉色仍舊白得可怕,眼裏更是陰沉得如同暴雨前的低雲一般……
“嘿,”這下,克裏格的聲音便低了下來:“怎的了?”
聽了這個問題,提圖斯便遞了兩張紙條給克裏格:“今早信使送來的密信,你自己看吧。”
手指寬的小紙條仍舊帶著些體溫和汗濕,顯然給提圖斯握了很久。好奇的接過紙條,克裏格便看到了上麵的內容。
紙條上寫的是標準的諾裏克文,簡單,明了,一張紙條上寫著一句話。
“三軍盡沒。”
“忠犬已至。”
看了這兩句沒頭沒尾的話,克離格便疑惑起來——能讓提圖斯這樣失態的報告,一定記載了什麼很重要的信息,但是眼下這兩條實在算不上什麼重要的信息——當然,三軍盡沒看起來挺嚴重,但是整個東部軍區都沒聽說過什麼大戰事,所以應該也沒什麼大不了的。
想了半天仍舊不明白發生了什麼,克裏格便索性直接問提圖斯:“我不懂?”
又歎了口氣,提圖斯便指向了第一張紙條:“你之前推測黑衛士的目標是陛下,我和西塞羅司令分析了他們可能行動的路線,在三個地點各設了一支伏兵,準備消滅那些迪德人——現在結果出來了。”
所以,這就是三軍盡沒的意思!克裏格也皺起了眉:“所以,三支伏兵全暴露了,然後反被他們殺光了?”
提圖斯點了點頭,又歎了口氣——壞消息成雙而至,他實在無法樂觀起來。
但是隨即克裏格就疑惑起來了:“就五百人?你的伏兵多少人?”
“一支伏兵一千人。”說著,提圖斯又補充了一句,“他們可能不止五百人。”
“先前你給我說黑衛士就隻有五百人。”聽了這補充,克裏格便抗議起來——如果因為情報部門弄錯了敵人的數量而葬送了三千士兵,那就太可笑了。
雖然學了軍略,克裏格終歸仍舊是個蠻族,在大多數時候他寧願憑直覺而不是理智做判斷。而更加糟糕的是,自己既擔負著教育他成為合格的東部軍區司令的職責,又擔負著防止他背叛帝國的職責——這樣想著,提圖斯便再歎了口氣:“黑衛士隻有五百,但他們有權調動除了蘇丹衛隊外的任何一支部隊。”
然而克裏格仍舊搖了搖頭:“跑長路,一匹馬是不成的,他們必帶備馬——五百人少說也得一千馬。若是人更多,馬隊便更大,遊騎該能察覺不對?”
被克裏格指出疑點後,提圖斯便覺得嘴裏越發苦澀了:“怕遊騎遇上他們而破壞了計劃,西塞羅司令調動了那邊的遊騎。”
“嘿!”聽了這話,克裏格便搖了搖頭。然而看到提圖斯那越發難看的臉色,克裏格決定還是換個話題:“那個忠犬又是什麼?”
這是另外一個壞消息——迪德人的蘇丹和他的大軍也許還沒到,但是他卻先派了一個更加危險的家夥過來:“一個人。”
聽到提圖斯輕描淡寫的回答,克裏格便嘿嘿笑了起來:“一個讓你的臉變成新碾毛氈子的人?”
然而,提圖斯並沒有反駁,而是歎息著點了點頭:“對。”
後退一步,抱了膀子,克裏格便冷笑著看著提圖斯:“你若是不想給我知道,便算了。”
苦笑了一下,提圖斯便坐到了木椅上:“自從迪德人取代撒不拉罕帝國成為我們的新敵人,軍情部就在竭盡全力重建我們的情報網。但是這種努力受到了極大的阻撓,而且對應的迪德人也在不斷的將探子派向帝國。直到不久前,我們才最終確定這一切行動的幕後指揮者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