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7 驛館(1 / 2)

更加雪上加霜的是,似乎是看到這邊倒掉的王旗和燃燒的火牆,諾裏克人的陣列後方立即響起了嘹亮的銀號聲——便是克裏格,也清晰的聽出了這號裏的意思——全軍突擊!

號聲未停,大地便在奔騰的戰馬有力的踐踏下震動了起來——幾乎在突擊令下達的同時,諾裏克人的騎兵部隊已經開始了集群衝鋒——這一下,迪德人的慌亂頓時變成了騷亂,連原本氣勢洶洶的朝著克裏格的弟兄們衝過去的騎兵們也猶豫起來。

此時,迪德人的正麵諾裏克人已經開始全麵突擊,而背後則是一道火牆,又因為軍旗的倒掉而軍心渙散,蘇丹更是被壓在戰馬下不能脫身——這個時候,如果舉止失措,便是全軍覆滅的結局,再殺不殺克裏格的人已經不重要,而如何應對大局才是關鍵。

趁著迪德人猶豫混亂的當,克裏格終於成功將弟兄們聚到一起,肩並肩,背靠背的成了個圓陣,將受傷的弟兄們護在圈裏,小心的警惕著可能的進攻。

而這個時候,那幾十名死士仍舊毫不停留的直衝迪德蘇丹,對於所有衝上來的敵人都是毫不留情的一下直刺麵門,之後將屍體撥到一邊繼續前進——看著那些死士殺人的利索和完全無視敵人在他們身上所造成的傷害的能力,克裏格也不禁感到一陣膽寒。

就在克裏格揣測諾裏克皇帝麾下到底有多少這樣的殺手時,迪德蘇丹身邊突然便又響起了號角聲——這號角聲便吸引了克裏格的注視——僅僅是他一個分神的功夫,迪德蘇丹已經換了一匹戰馬,並在組成盾牆的衛士們的圍護下朝著火牆的方向前進了。

看到那些衛士們組成的盾陣,克裏格便知道,諾裏克皇帝想要留下迪德蘇丹的計劃泡湯了——即便那些殺手技藝過人,也絕難在那樣嚴密的防衛下得手。

而伴隨著這號角聲,迪德士兵也紛紛開始撤退——不知道是有意還是無心,諾裏克人準備的火牆竟不是完整的一麵,而留了許多的通道——從這些通道裏,最先撤出去的是聚攏在蘇丹身邊的騎兵們,之後是蘇丹的衛隊們,然後是重甲步兵和射手。

使克裏格吃驚的是,即便得了撤退的信號,迪德人竟也並不像他所想的那樣全麵潰退,而是仍舊按照各自的隊伍整齊的打著旗不緊不慢的後退。而更使人震驚於迪德人紀律的,則是那些抵在最前排的槍兵——即便麵臨著諾裏克人的猛烈衝擊,他們竟仍舊維持了完整的陣線,帶著不顧一切的狂熱擋在諾裏克人和自己同族之間,保護著那些同族撤退。

而更使克裏格吃驚的,則是那些殺手——在發覺沒機會刺殺迪德蘇丹後,他們竟也不去攻擊那些撤退的迪德人,而是迅速聚攏成一個小隊,之後靠近了克裏格的圓陣。

看著克裏格,殺手中的一個人便舉起手,將手裏的武器下垂——這時克裏格才看清楚,對方手裏的武器是柄三麵的短劍,三個麵上各自有一道血槽,並從劍柄出開始直直的收攏成一個可怕的三角銳尖。

表明自己並無惡意後,殺手們便仍舊聚集成了團,在靠近克裏格的地方靜靜等待——看起來,對於這些殺手來說,他們所要做的就隻是放火和刺殺迪德蘇丹,而別的事情既不是他們份內的,便也不必為此浪費力氣。

在這樣奇怪的情況裏,克裏格便帶了弟兄們安靜的等待著,直到迪德人的槍兵陣線也撤到火牆邊,而諾裏克人將他和他的弟兄們以及那些殺手都迎到隊伍後麵,克裏格也沒看到不久之前還將大地踏得隆隆震動的騎兵團發動衝鋒——那些騎兵竟隻是朝著這邊跑了一陣,又跑了回去……

顧不得管整個戰局,克裏格便大叫著讓人清點他弟兄們的損失——短短的一次衝鋒,不少人馬技上的弱點便露出來了——跟了他多年的老兵們無一例外的跳過了迪德人的陣列並及時的聚攏成團;新丁們便有些不曾跳過來,直接衝進了迪德人的隊列裏送了性命;而落在最後的百來名格羅格人,更是徑直撞進迪德人的隊列裏,生生損了二十幾人。

而餘下的,也幾乎是個個帶傷——擦傷和扭傷是極常見的,而給迪德人的重斧砍碎了盾牌劈斷了骨頭的也不少,若是救治不及時便難免落下傷殘。

得到這些彙報後,克裏格便惶急起來——他的隊伍裏懂得療救的便隻有雷娜和肖耶,而雷娜又因了部子裏的事而在特拉波要塞沒來,肖耶雖給他帶來了,卻也在那邊的山頭上,更是隻有一人,怕是救不得這許多傷員。

然而使克裏格吃驚的是,很快便有一隊人從皇帝的禁衛軍中走了出來——為首的個頭發胡子花白的老頭看了克裏格一眼,便將手搭到了他的右肩上。

先前不顧一切的先撞鐵甲兵,再撞旗杆,克裏格的雙臂均受了重傷,不過因為心裏掛念著事情而不覺得,此時給這老頭一搭,便頓時疼得一聲長嘶。

看到克裏格的表情,老頭竟變本加厲的雙手都扶住了克裏格的肩膀,又捏了兩下。

“骨頭沒斷,脫臼了。”不等憤怒的克裏格爆發,老頭已經麵無表情的作出了宣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