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候,騎士們才想起來,提圖斯雖然統帥著一個整編的軍團,但名義上畢竟是克裏格的部下而不是上司,他說的話在克裏格那邊也未必有效力——而此時紮卡夫的軍團離他們的領地中最西邊的木堡已經隻有三天路程了。
考慮到也許紮卡夫的軍團並不會停下來,騎士們便慌裏慌張的開始聚集軍隊——這邊得到冊封的騎士連同他們的扈從,又發動了農兵,浩浩蕩蕩便湊了六千多人,紛紛亂亂的聚集到了最西邊的地界。
這時候,騎士們之間的矛盾便又出來了。
原本,這些人從本國出發到這邊,無非是為了尋個富貴。有個偉大的名頭,又教國騎士團帶領,騎士們便各自奮勇廝殺,終於掙得了肥沃的封地。
然而一旦得了封地,騎士們便互相提防起來,而因為牲畜過界之類的事情所發生的械鬥也不再少數。為了不被欺淩,這些騎士們便依了各自的出身而結成了團體,一齊和旁的地方的騎士們爭鬥,且各自選舉出了最優秀的騎士作為大夥的首領。
這個時候,四百多名騎士組成的二十多個團體便有二十多個首領——這些首領聚集到一起,互相之間誰也壓服不了誰,爭執了半天竟連軍隊由誰指揮也定不下來,更別說團結到一起作戰了。
這樣亂哄哄的爭執了整整一天,紮卡夫的軍隊便再向前推進了一天的路程。這下騎士們都慌了起來,一些人便說出了投靠迪德人或是幹脆回聖城的話——這時候,仍舊舍不得那些封地的騎士便猛然記起,他們畢竟是諾裏克皇帝親自冊封的騎士,這些土地也是諾裏克皇帝賞賜他們的。
想通了這一節後,騎士們便又亂哄哄的選出了個代表,前去紮卡夫的軍營裏找紮卡夫說理。
然而騎士們的希望很快便破滅了——代表灰溜溜的回來,帶來了紮卡夫的回話——他不過是個執行軍區司令命令的小卒子而已,若是有事要說,便該去要塞裏和真正管事的人說。
這個回答使騎士們驚怒惶恐不已——這就意味著紮卡夫根本就不在乎諾裏克皇帝的冊封,而隻是執行克裏格的命令來攻打他們;而克裏格的霸道的跋扈這些騎士們是見識過了的——要他們去找克裏格說理,毫無疑問是自討沒趣。
這一回,絕望的騎士們便給激起了作戰的勇氣。喝多了麥酒的騎士們打著響亮的酒嗝互相激勵,發誓絕不向一個異教徒屈服,承諾會並肩作戰至最後一息——這樣,他們之間原本因為一些微不足道的小摩擦所產生的隔閡和矛盾便奇跡般的消失了。在絕望和麥酒的作用下,這些之前還各自分了地區互相防範的騎士們竟親密得如同一家人一般。
在這樣熱烈而融洽的氣氛中,諸多首領們便大著嗓門製訂了作戰計劃——紮卡夫的軍團全部是步兵,所依仗的便是諾裏克人的長槍方陣,而這方陣最大的弱點便是隻能針對一麵——這些軍團不來便饒過他們,若是來了,首領們便各自帶了騎士和扈從們紛紛四散開來,從四麵八方合圍突擊敵人,必能一舉成功。
到了第二天中午的時候,被派去監視紮卡夫的探子便回報,一如前日,紮卡夫的軍團再次拔營,穩定的向前推進著。
聽到這個消息,下定了決心要和克裏格血戰到底的騎士們便頓時群情激昂,紛紛叫嚷著要和敵人決一死戰。在這樣的氣氛下,首領們便頓時發出了出征的命令,騎士們和扈從們便紛紛披掛完備,整頓農兵,很快的集合起來。
重申了團結一致,共同對敵的誓言,騎士們便亂哄哄的離開了營壘,迎著紮卡夫的軍團前來的方向一路殺了過去。
然而,等士氣高昂的騎士們率領著茫然無措的農兵們氣喘籲籲的跑了一陣仍沒遇到敵人時,這些騎士們便醒悟了過來——按照敵人那慢吞吞的行軍速度,此時紮卡夫的軍團離他們還有兩天路程,即便走完這一天,離他們的營地仍有一天的路程,除非騎士們主動趕完這一天的路程,否則是無法遇上敵人的。
在想明白了情況後,騎士們奮勇殺敵的勁頭便也隨著消散的酒意一並散了個幹淨。要他們趕上整整一天的路去作戰卻沒有任何好處,這是過分的要求,就更別提他們這次出征並沒有帶任何用於建造營壘的工具了。
和出征時的鬥誌昂揚完全相反的,騎士們沮喪的詛咒謾罵著回了營壘,再次以美酒提振士氣,並互相發誓到明天一定會親手將整整一打敵人送進地獄。
然而到了第二天,使騎士們驚訝的消息傳來——這一天紮卡夫和他的軍隊竟然沒有向前推進,而是派出了伐木隊,從附近的矮樹叢裏砍伐了木料拖回營寨裏,不知道做些什麼。
這個消息不但沒使騎士們放鬆下來,反而使他們越發緊張起來——諾裏克人掌握著一些可怕的戰爭機器的製作、使用方法,這他們是知道的——看起來,紮卡夫也打算用這些戰爭機器來對付他們了。
在騎士們的憂慮和緊張中,紮卡夫便在離他們一天路程的營寨裏呆了三天,每天都派出伐木隊砍伐、收集木料,而到了第三天,更派出人手開始收集草原上本就不多的石子——這一行動越發使騎士們確信,紮卡夫已經建好了戰爭機器,即將對他們發動攻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