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了看騎士們,裏艾爾便小心的說出來了:“第一樁便是咱們自己得成一體的,不能象先前那樣各自分了地方,互相敵對——咱們一共便這四百來個騎士,若是成一體便有威力,若是分散開來,便沒人把咱們當個事務。”
聽了這話,一眾騎士便紛紛點頭。將眾人的力量集合起來這事確實是要緊的事——譬若這一次,若是他們沒能將軍隊聚集在一起,興許克裏格的兵便直接打過來了——但隨即問題便出來了:“咱們成一體便成一體,但凡事總得有個帶頭的——你莫說是你?”
“莫取笑,我不過是個動動嘴巴的,哪有這個本事。”聽到這種話,裏艾爾便連連搖頭,“咱們諸位裏,自有大把勇士,慣能得到大家的擁護——也不必我說,大家也知道他們是誰——便由這些人帶領咱們一齊,再好不過。”
既然裏艾爾展示出了無私的一麵,大家自然也不好再計較到底聽誰的指派這類小問題,紛紛點頭同意了裏艾爾的提議。
“這第二點,便是咱們還得加強咱們的力量——諸位若是在家有相熟的,無論騎士還是平民,也隻管發信邀他過來,能招攬一個便是一個,總之咱們的人越多,遇事的力量便越大,也越安全。”眨了眨眼,裏艾爾便再拋出了第二個建議。
“嘿,若是新來了騎士,莫不是取你的地給人家?諾裏克人未必會再分地。”裏艾爾的話音剛落,便立即有人緊張起來——來東邊參加聖戰的這些騎士,莫不是些沒有繼承權的,一生所求的便是一份能夠流傳給子孫後代的產業,自然格外重視。
裏艾爾滿不在乎的搖搖頭:“這也不妨——咱們的東邊大片的土地,隻管選了蓋起木堡——諾裏克人不分地給咱們,總不成不讓咱們掠奪異教徒的?”
再一次,裏艾爾的話得到了所有騎士們的一致讚同——即不用出讓自己的土地,又能加強力量使大家都更安全,這種事情沒人會反對。
“再有一個,就是對異教徒的征戰——咱們都知道,那些異教徒皆使邪法的。即便再英勇的騎士,若是沒有天主的祝福,也不能抵擋那些邪惡的術法——但咱們的木堡皆是些簡陋的城塞,並沒有教堂和教士。”說著,裏艾爾看了看周圍的騎士們,“要我說,咱們便得早些蓋個大的修道院,還得請些個教士來。平日裏便給咱們布道,戰時便給咱們賜福,叫咱們早晚沐浴在天主的恩澤裏,才能躲過那些惡毒的邪法。”
這個提議也得到了騎士們的紛紛讚許——這確是個老成持重的人才會有的意見——騎士們常常自持武力,而忽略了對天主的敬奉,到頭來失卻了恩寵,便難免悲慘的死在敵人的詭計邪法之下,而一個修道院和一個教士便可以有效的避免這些情況。甚至,一些更加激進的騎士便主張該去請件聖物回來——教士的賜福固然可以抵擋一些邪法的攻害,但若要破解一些特別強大的,便非得聖物不可。
既說道請聖物,騎士們便紛紛七嘴八舌的獻起計策來。這個說他們家鄉上的教堂裏供奉了聖人的遺骸,隻消請來一節指骨即可抵禦一切邪法。那個說有個修道院裏存有人子受膏時用的神油,隻消一滴便能使已死的人複生,點在地上便能驅散一切邪魔。還有的說某個幽暗的森林最深處插著一柄聖劍,能驅散一切黑暗——這個時候對於騎士們來說也是彰顯自己家鄉榮光的時候,哪個地方來的人也不肯服輸,紛紛將自己所見過,甚至僅僅是聽說過的家鄉裏有的聖物、聖跡說了出來,還互相攀比著威力和靈驗程度。
事關榮譽,剛剛還紛紛表示要從此親如一家的騎士們頓時又互不相讓的爭執起來,眼看就要再次演變成一場新的毆鬥。
“各位,各位!”眼看紛爭愈演愈烈,裏艾爾便連忙再次高舉雙手叫嚷起來。
到麵紅耳赤的騎士們紛紛安靜下來聽他說話的時候,裏艾爾便高聲說了起來:“諸位的家鄉皆有聞名的聖物,這是無疑的。但咱們總不能把家鄉的聖物搬運過來,使鄉裏失了庇佑。要我說,這聖物的事到不急——天主他老人家終歸有自己的安排,總不會忘了咱們這些虔敬的信徒——但另有一事,卻比這個更急。”
聽到裏艾爾說有事更急,這些騎士們便紛紛停了下來——經了前麵的幾個提議,這些騎士們已經發覺了裏艾爾的價值——除了給他們嘲笑戲弄外,這個“醜人”還有一顆比較頂用的腦子。
“咱們現在不過四百來騎士,每人能帶來十來個農兵——便算咱們能再拉來兩百騎士,帶的農兵再加一倍,也不過萬把兵。”裏艾爾說著,抬起手擦了擦額頭上並不存在的汗珠,“這些兵力要從迪德人的手裏奪些土地,是夠用的。但若是打惱了迪德人起大兵來打,咱們卻絕頂不住——所以咱們還得找個靠山。”
這話一說,騎士們便再次紛紛讚同起來——雖然他們名義上是諾裏克帝國冊封的騎士,但誰都知道諾裏克帝國不過是將他們當了帝國的屏障,若是真的拿他們來拖延時間,他們也沒處找人喊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