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詹姆士做出了宣告,提圖斯卻反到平靜下來。三條指控中的兩條已經被認為不成立,而挪用軍費的事情本身也在帝國的容忍之內,隻要他能證明自己的舉動並非是為了自己收買人心,而是為了保障帝國的安全,這次調查事件就平安度過了。
“關於第一條指控,即挪用軍費收買人心,”說著,提圖斯稍微停頓了一下,整理了一下思路,“其實可以被看做兩條指控,即挪用軍費和收買騎士們。其中挪用軍費這一條我們不必討論,因為我已經說過,我將在一個財務周期之前還上——這樣,雖然我需要還回去的錢會比借用的多,但也並不算嚴重違反帝國律令。”
“這一點我不能同意。”麵無表情的監察官毫不留情的反駁,“關於你挪用軍費的罪行,帳目已經證明了一切,而你也供認不諱——至於你是否能夠在一個財務周期內償還這筆款項,那隻能影響到對你的處罰。確實,帝國的法令中,對於那些曾經犯下挪用軍費罪行,但是能夠及時悔過並償還所竊款項的,有從輕處理甚至並不處理的寬恕,但這隻是對於罪行的寬恕,而不代表你沒有犯罪。”
這樣的回答不止讓提圖斯露出了無可奈何的表情,連旁邊的教士也露出了驚訝的表情——如果犯罪而不受到懲罰,那麼和沒犯罪有什麼差別?而詹姆士卻在強調“盡管可能不懲罰你,但是這改變不了你犯罪的事實”……
“對於我所采用的不夠明確和嚴謹的說法,我表示歉意。”提圖斯無奈的點了點頭,“確實,我在財務周期內將被我挪用的款項補上,隻能減輕我所受到的處罰或使我免於處罰,但並不能抵消我的罪行。”
一本正經的點頭表示同意之後,高階檢查官再次開口:“但是別忙下結論——是否能夠免於處罰,取決於你犯下這罪行的原因——按照舉報信,你被指控意圖收買人心,掌握帝國序列之外的武裝力量。”
這是個非常嚴厲的指控。如果不是隱修會騎士團本身的武裝力量對於龐大的帝國而言算不上什麼特別重要的力量,提圖斯現在所麵臨的指控可能就是叛國謀逆了——而這僅僅是因為他挪用了四千金元。
盡管對於帝國民眾而言,甚至對於一些貧窮的地區而言,四千金元毫無疑問是一筆巨款,但對於帝國而言卻是微不足道的——而因為這筆錢財,提圖斯卻不得不麵對很可能將他釘上恥辱牆被民眾擲石處死的指控。
想到這一點,提圖斯便不由得苦笑起來:“對於這一點,我會向您解釋我這麼做的必要性。”
慢慢的點了下頭,百人長做出一個“請”的表示。
“經過之前的一戰,迪德人的軍隊撤回了他們的土地。盡管軍情處已經聯絡了東方的異族人發動叛亂以牽扯迪德人的精力,但這隻是權宜之計——在平定了異族叛亂之後,迪德人必然會卷土重來。”說著,提圖斯停頓了一下,“為了有效的應對未來迪德人的進攻,我們必須盡快的強化邊疆軍區的防衛力量——這也是我允許騎士們召集他們的同族前來東部軍區的原因。”
“這一點我能理解。”詹姆士認同的點了下頭,“這也是陛下向騎士們封賞土地的目的。”
“然而要使這些異族人形成有效的戰鬥力,僅僅是把他們招募來並且將土地分封給他們是遠遠不夠的。”說著,提圖斯意味深長的看了詹姆士一眼,“之前騎士團和克裏格率領的四百桑格爾輕騎作戰的成績是全員被俘,而克裏格那邊沒有傷亡——所以我們必須將他們整合成一支軍隊。”
這話讓詹姆士露出了一絲嘲諷的冷笑:“而這支軍隊的統帥是你?”
“他們是接受西部教國教育的異族蠻人,即不懂得帝國法律的神聖和莊嚴,也不接受國教溫和和寬容的宗教態度;他們狂熱的信奉天主並真誠的崇敬勇士——他們不可能接受信奉鷹神而不是天主的克裏格成為統帥;而身為非武裝人員的主教大人想要在戰場上贏得這些騎士的愛戴也是不可能的——就更別提在諾莫軍區裏駐紮著的護教騎士團了。如果沒有人能夠贏得這支軍隊的認同,隻要護教騎士團派遣一名騎士過來,立刻就可以奪走他們的指揮權。”
皺了下眉,詹姆士看著提圖斯:“所以,如果我的理解沒有錯誤,你認為,為了確保這支軍隊有足夠強大的戰鬥力,而且不會為其他勢力所控製,你需要通過一些手段,使他們在感情上認為他們欠了你的——比如你為了他們的自由而犯罪;之後你還要使他們在戰場上見識到你的武勇而認為你是他們當之無愧的領袖——這樣,這支軍隊就會牢固的掌握在你的手裏,而不會被教國所得?”
提圖斯點了點頭:“確實如此,但是沒那麼簡單——即便我做了這些,這些騎士們對於帝國仍舊沒有認同感,無論是從身份上還是從信仰上——這也是教會派遣大量教士前來對騎士們傳教的原因。而隨著來自西部的騎士越來越多,這種活動還得繼續進行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