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冬的夜晚已是寒意輕襲。倦臥在溫軟的床的一角,任憑思緒散落在回憶的路口,’砰’的一聲槍響讓冬雪的身子更加寒冷了。心便開始了一種隱隱的痛,似窗外的風,欲呐喊卻無聲,欲逃離卻無力。轉眼間又淩亂了,瞬間回到了那個槍林彈雨的夜晚,讓冬雪額頭冷汗津津。
每個一個人的底線都是一張不可翻看的籌碼,一旦觸碰,立刻瓦解。她說,回憶很漫長,漫長的就像是我們死去的那一秒鍾,我們最愛的那一個人都活在別人的回憶裏,可是她呢?(槍扣動機板那一瞬間,所有的血液都已經凝固,地上那個一直寵愛她的父親就直挺挺的躺在地上,血水四溢……。他在喘息,大口大口的,似乎想極力吸進更多的空氣,最後雙眼圓睜而死去,直至把她推向崩潰的邊緣。)
冬雪不管如何都忘不掉父親死在街頭的樣子,那痛苦的呻吟和恐懼的眼神無疑不把冬雪推到了死亡的角落,悄無聲息的沉澱,掙紮,疼痛!
冬雪從床上起身來到客廳的沙發上,讓弱小的自己深深的陷入柔軟的沙發之中,這像極了父親溫暖的懷抱,但是這個溫暖的懷抱已經逝去了八年了,八年的時光都沒有抹去冬雪那段不堪回首的記憶,或許人生本就是一場緣定的聚散。
冬雪拿起遙控器打開電視,在法國現在是淩晨,但是在國內現在才正是人們庸庸碌碌奔忙的時間,“零零……”一聲刺耳的電話聲傳進了冬雪的耳膜,這樣的安靜的夜晚無疑不刺激著冬雪脆弱的心靈,她整理好思緒接聽了電話。
“喂?……”她似乎又變成了那個幹練的、冷血的冬雪了。
“雪兒姐,我是小王,大哥說你的學業完成了,所以……。”
“你和浩哥說,我這裏辦理好所有的手續之後我會回去的。”冬雪打斷了王海的話語,停頓片刻又問道:“浩哥怎麼樣?”
“一切都很好。”王海回複著。
“知道了。”冬雪掛斷電話之後又深深的陷入了沙發之中,瞬間又變成了那個脆弱的冬雪。雙眼越發的沉重,最後沉沉睡去了。
微卷的眼睫毛微微煽動,可想而知她睡的並不安穩。
“爸爸我們今天怎麼出去吃飯麼?”童年的冬雪笑著追問著,似乎是不想父親能帶他們出去吃飯。
“當然了,你考試大榜成績名列第一名,所以我們要去慶祝一下。”冬雪的父親寵愛摸著她的頭。
街角的雜貨店淩亂而充實,各類水果一應俱全,冬雪看著父親和母親,小的雙眼彎彎如月亮,但是他們並不知道一個噩耗即將來臨。
一個雙手持刀的歹徒劫持了冬雪的父親。
冬雪及時被母親拉走,她喊著:“爸爸。”
警方已經控製住了現場所有的人,這時冬雪才發現不遠處地上躺著的幾個人,他們都身在血泊之中,幼小的冬雪並不知道那意味著什麼,隻是擔心父親被人劫持能否能平安回來。
歹徒凶神惡煞的持刀說道:“都讓開,要不然我殺了他,我手裏麵的人名不止一條,反正多一個不多,少一個不少。”說完就拉開身上的衣服,頓時腰間纏著的炸藥映入眼簾。
警方喊著:“放下手中的人質,你已經被包圍了,不要在做無謂的抵抗。”
“放屁,老子一生刀尖添血,還怕多一條人命。今天老子就來個魚死網破。”
警方在一旁商量著,“歹徒手裏麵的炸藥威力不小,不能讓歹徒引爆炸藥。”
“是的,這裏人員密集,就算是及時疏散的話,也不可能來得急。”
“但是目前要解救人質,實在不行,開槍……”。
幼小的冬雪並不知道著意味著什麼,‘啪啪……’的幾聲槍響,冬雪眼睜睜的看著父親倒在血泊之中。他雙眼圓睜大口大口的呼吸,但是仿佛一切都是徒勞,冬雪大喊一聲:“爸爸……。”
冬雪的母親頓時暈倒在一旁,幼小的冬雪一步一步走到父親的身邊,她沒有哭,隻是蹲了下來,拉著父親漸漸冰冷的大手。
冬雪的父親似乎有好多的話要說,但是隻能雙眼圓睜的看著她,那一抹溫熱的血液在冬雪的腳下蔓延。
“啊……”的一聲冬雪從沙發上坐起,額頭冷汗津津,原來是夢,這個夢一直伴著她成長,那一直是一個現實的噩夢,祭奠父親慘死在槍林彈雨之中,身上的睡衣被冷汗浸透,死死的貼在她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