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嗬,父親還沒說話,你就敢當堂咆哮,如此僭越,這就是你知道的禮數的麼。”陳洛淡淡的回道。
陳武凡語氣一滯,臉漲得通紅,一時間反駁不是,不反駁也不是,兩頭為難。
大夫人見三兒子吃癟,開口道:“庶子,休要混淆視聽,今天叫你來,就是要治你曾犯下的罪過——來人,給本夫人念。”
陳洛目光一掃,就看到一個早有準備的婢女出列,展開一卷絲帛,讀道:“庶子陳洛,罪狀有四。其一,暴虐不仁,殘害仆從。其二,不恭不敬,不重長輩。其三,擅自偷師,有辱家風。其四,以庶犯嫡,下毒害人,用心險惡!”
聽到這裏,陳洛就大笑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大夫人眼一瞪,“庶子,有叫你說話麼!紀氏,你教的好兒子!”
紀氏嚇得趕緊跪下,“大夫人,洛兒還年輕,還請您見諒。”
“年輕就是借口麼!你教子不嚴,縱子行凶,乃是無德無行,本夫人已經稟明侯爺,現在就休了你——”大夫人扔出一封休書。
紀氏呆呆的望著那封休書,身體像是被抽空了一般,就這樣癱軟在地上。
對於一個婦人而言,休出夫家,那就是天大的恥辱,沒有人會瞧得起,下半輩子都會在異樣目光中屈辱的活著。
陳洛猛地手掌一緊,他雖與紀氏才相處短短半個多月,但這段時間來,紀氏總是無微不至的關心他,照顧他,盡管這是因為紀氏當他是自己的兒子,但陳洛心裏還是很感激的。
陳洛甚至從她身上找到前世母親的影子,那個為他默默付出,從不要求回報的母親。
“我娘沒錯,為何休我娘!”陳洛猛地踏出一步,盯著坐在首位一言不發的陳桓。
陳桓有些詫異望向這個他從來沒關注過的庶子,膽敢在他麵前,這樣中氣十足說話的人可不多。
當然這絲詫異也僅僅一閃而逝,陳桓就麵無表情的道:“你還有什麼話說。”
“首先,我沒有殘害仆從,他們還因為我是庶出,對我多有刁難。敢問大夫人,你說我殘害仆從,可是因為我揭發了趙蘭與李安國通奸?”
大夫人早有準備,道:“趙蘭與李安國罪當該誅,這事本夫人已向侯爺稟明。說你殘害仆從,乃是府中下人在我麵前訴苦。”
“嗬,我開始說了,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你說我殘害仆從,說我不恭不敬,說我擅自偷師,說我毒害陳武凡——我百口難辯,不是因為你說得是真的,而是因為我身份卑微,說出來也沒人信。”
陳洛聲若洪鍾,“但我娘,一直謹守家規,從未犯錯。倒是大夫人你,動則打罵府中姬妾,乃是犯了七出之善妒,要被休的話,也該先休了你!”
大夫人的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陰沉的盯著陳洛,似乎要用眼神將他給殺死。
陳武凡大怒,“大膽!你是什麼身份,敢這樣與我娘說話,欠收拾!”
他腳掌猛地一蹬,身形如箭矢般衝過來,他一直堅信陳洛如果不用毒的話,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瞧著衝殺而至的陳武凡,陳洛目泛寒光,腳掌一蹬,雷震聲響,縱身騰起,抬手就一掌猛劈向陳武凡。
陳武凡沒想到陳洛居然敢與他正麵硬撼,驚訝之餘,隻好倉促握拳反擊。
嘭!
拳掌交碰,沉悶聲自兩者間響起,餘音在堂內回蕩。
“滾!”
陳洛手臂猛地一震,勁力如潮,陡然衝擊而來,讓得陳武凡的身體如遭雷擊般,猛烈一抖,就是倒飛了出去。
咚!
陳武凡重重砸在地上,堅硬的黑岩地板都裂開許些細小紋路。
“嘶——”
周遭那些奴婢也看到了這一幕,臉上無一不是布滿了驚駭,對於陳洛她們都很熟,甚至有些人還曾刁難過陳洛。
現在看到陳武凡都被一掌擊飛,皆是寒毛直豎,後怕不已。
陳武凡可是煉皮境武者啊,還通過了大玄翎羽衛的考核,陳洛能勝過陳武凡,那陳洛的武功豈不是更高。
大夫人的臉變得更加陰沉了,她聽陳武凡說過陳洛武功不錯,卻沒想到會這般厲害。
隻有武國候陳桓眼中閃過一絲異彩,以他的眼力自然看得出,陳洛那一掌是實打實的達到了煉皮境——
一個隻靠偷師就能達到煉皮境的家夥,這種天賦,連他都忍不住讚歎。
陳武凡忍著痛從地上爬起,看向陳洛的眼神中也多出了一絲忌憚,他很明顯的感覺到,現在的陳洛要比半個月厲害得多。
可他既然動了手,還在父親麵前,若就此罷手的話,那他的臉往哪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