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桓嘴角浮現一抹冷笑,掌中霜靈劍猛然一旋,猶如長虹貫日般,狠狠朝著陳洛刺殺而來。
他所使的這招叫“奪日”,乃是中階下品武學,內蘊驚天劍意,用霜靈劍這種靈寶使出,威力無窮。
即便是同等級的武者,若無靈寶在手,麵對陳桓這一劍,也隻能選擇避其鋒芒,否則生死難測。
轟!
就在兩者要交碰在一起時,一尊巨大鼎爐突然從三樓飛出,狠狠地撞在陳桓身上,直接將他撞飛了數十丈遠。
鐺!
鼎爐重重落在地上,地麵都陷了下去,灰土撲騰。
師尊……
陳洛一抬頭,就看到林泉從三樓縱身而下,穩穩地落在他身邊。
“——你這是什麼招數,如此損耗身體,趕快散功。”林泉驚訝的看著陳洛。
陳洛點頭,若不是為了報仇,他也不會強行使用衝靈法印。
可結果,就算他使用了衝靈法印,似乎與陳桓的還是有一段差距。
方才若非林泉及時出手,麵對陳桓那一劍,他不死也要脫層皮。
陳洛雙手結出一個“散功印”,膨脹的身體就泄氣般萎了下來,隻是裂開的皮膚上,還在不斷滲出鮮血。
不僅如此,陳洛還感覺到,自己的筋脈骨骼,傳出一陣陣鑽心般的痛疼,好像要斷裂一般。
“我就隻使用了一會衝靈法印,便有如此大的後遺症,若持續的時間再久一點,還不知會發生什麼啊。”陳洛暗歎,以自己現在的境界,不到萬不得已,還是不要用衝靈法印的好。
數十丈外,陳桓口中含血,以劍拄地,讓自己不至於倒在地上。
“林泉,難道你一定要為了這個庶子,跟本侯作對到底麼!”陳桓咬牙道。
林泉遙遙望著陳桓,道:“陳桓,我既然收了他弟子,那不管他犯了什麼錯,都應該由我來懲罰。”
“——你這話,將國法置於何地!”陳桓慢慢直起身子,將掌中的霜靈劍緊緊握著。
林泉施施然走出兩步,“我林泉一生隻認宗門刑法,從不知國法為何物。若陳洛真個十惡不赦,我自然會親手誅滅他,這點就不勞你費心了。”
“林泉,本侯醜話說在前頭,此事已不是你我所能決定,朝廷的命令想必不日就會下達,屆時大內煉氣武者出動,你想再袒護這庶子也是不可能了。本侯勸你還是早點收手,別叫這庶子將你也拖下水,毀了你一世英名。”陳桓說道。
林泉一笑,“該來的躲不掉,我拭目以待。”
“哼——本侯言盡於此,你既然冥頑不靈,那到時候別怪本侯不念昔日恩情。”陳桓手一抖,掌中霜靈劍就消失而去。
顯然,陳桓現在還不想跟林泉動手,或者說,陳桓根本沒有把握勝過林泉,再留在這也沒意義了。
可就在陳桓準備離開時,陳洛忽然衝他大聲道:“血債血償,我娘的命,我早晚會找你千倍討回,洗幹淨脖子等著吧。”
陳桓腳步一頓,目光冰冷的投過來,深深地看了陳洛一眼後,便頭也不回的掠走。
……
煉器坊三樓。
陳洛用白布將紀氏的屍體裹好,跪在她麵前,恭恭敬敬的磕了三個響頭。
若不是這個女人,自己可能連使用衝靈法印的機會都沒有,便會死在陳桓的掌下。
她,給了自己一條命。
“皇天後土,日月共鑒,我陳洛在此立誓,必殺盡楚國上下皇親,為你搭建九重人頭塔,奠你在天之靈。若違此誓,天地棄之!”
陳洛舉起三根手指,立下毒誓。
他要殺的,不僅是陳桓、大夫人,還有與這兩人有千絲萬縷聯係的楚國皇室。
林泉坐在一旁,瞧著殺氣騰騰的陳洛,忽然開口道:“身為一個武者,在未來的道路上,將會麵臨數之不盡的劫數,所以要學會承受,承受親人離世,承受心靈煎熬,承受仇恨折磨,這樣你才能變得足夠強大……”
林泉起身過去,將手放到陳洛頭上,“真正的強者,乃是由內之外的堅定之輩,乃是讓現實折騰得鮮血淋漓卻依然攀登的勇猛之人,乃是有所畏懼卻能戰勝這份畏懼的大恒心者。”
“老師,我知道您在開解我,但您放心,我並沒有被仇恨蒙蔽雙眼。我明白,要報仇,還需擁有更強的武力。”陳洛顯得異常冷靜。
林泉歎息道:“不,為師並非在開解你,而是在告誡你,若想成為強者,必先經曆痛苦。仇恨能使人沉淪,也能使人振奮,如何取舍,全在你一念之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