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烏家的核心人員,皆是齊聚在這正堂之中。
居於首位的是一個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中年人,但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經高壽六十,隻因修為高深,才能保持年輕。
他叫烏壁石,烏家現任大長老,主政烏家,一言通天。
坐在烏壁石左手位上的是一個年近不惑的男人,一身錦袍,頜下蓄有短須,看一眼便能看出這人久居高位,即便坐在那不動,也給人一種威嚴的感覺。
最為引人注目的,或許就是這個男人右手無名指上,那枚碩大的藍色戒子,據人說這是一件中階上品靈寶,隻不過無人見他動用過。
他就是大長老烏壁石的大兒子,烏陽封,按輩分來說,烏香雨還要稱呼他為大伯。
在這烏陽封的後麵,則是站在兩個年齡與烏香雨相若的男子,正是烏陽封的一雙兒子,皆是煉氣巔峰的高手。
而在烏陽封對麵,同樣坐著一個年齡與他差不了多少的男人,衣著很樸素,如果不是坐在這裏,而是將之丟到大街上,恐怕無人能夠料到,他的身份是何等尊貴。
他就是烏陽銘。
大長老烏壁石的二兒子,烏陽封的弟弟,按照輩分烏香雨要稱他一聲二伯。而在他身後,卻站著一對年輕男女,正是他的一雙兒女。
除了這些人外,烏香雨也身在這正堂內,不過她卻不像那四個年輕輩一樣站著,而是坐在椅子上。
因為她母親是烏家嫡係三小姐,而她父親又曾是烏家供奉長老,所以她雖是晚輩,但談論正事時,卻還有一席之地。
總得說來,烏家中分為三個派係。
第一個就是烏陽封這個嫡長子,貴為長房,等他父親大長老烏壁石退位後,他就是這個位置的有力競爭者。
第二個就是烏陽銘的第二房,他雖是第二子,卻頗得大長老烏壁石的喜愛,將來也有可能繼承大位。
而第三個,就是烏香雨這一脈,但隨著她父親自盡而死,卻已經日漸消弱,一直在走下坡路。
或者說,隨著她父親的死,烏家沒了通靈武者坐鎮,整個家族都是在走下坡路,如果不是別的勢力畏懼那閉關三十年未出,不知是死是活的烏雲天,恐怕早就被人給欺上門了。
“香雨,你是說要與一個來曆不明的男子成婚?”端坐在首位的烏壁石開口道,言語中聽不出是喜是怒。
烏香雨馬上從座椅上站起身,躬身行禮道:“回稟大長老,香雨年紀也不小了,父親母親早早舍我而去,弟弟又不懂事,所以才會生出這個念頭。”
聽她這樣說,大長老烏壁石卻沉默了下來,一時間,整個烏家正堂都是變得鴉雀無聲。
烏陽封瞧見父親這般模樣,當即說道:“香雨啊,你想成婚,大伯不會攔著你,但最起碼也要找個配得上你的人吧。就這麼隨隨便便找個不知來曆的家夥,我烏家的臉麵往哪裏放?”
他之所以這樣說,也是為了以防萬一,家族盛典在即,正是將南陽商行奪過來的好機會,哪裏容得出半點差錯。
“大伯,那男子名叫陳洛,雖是普通人家,卻也並非來曆不明。”烏香雨不急不緩的道。
烏陽封盡量將語氣放平和,道:“香雨啊,你雖然打理著南陽商行,但年紀畢竟還小,經曆的事情也不夠多。一個普通人家的男子,先不談門當戶對,但肯定懷著私心,你可別被他的甜言蜜語給欺騙咯。”
這話音剛落,坐在右手位的烏陽銘也跟著道:“大哥說不錯,我烏家高門大戶,鼎立南寶古城,多少人想跟我們搭上關係,依我看,你說那叫陳洛的男子,擺明著就是想攀高枝,才會與你成婚。”
嗬,這兩人說得這般義正言辭,實則是不想因為我成婚,而導致烏家盛典上出現意外吧,烏香雨心裏冷笑,嘴上卻道:“兩位伯父此言差矣,當初我父親隻是一介家奴,但仍成了通靈武者,兩位伯父怎能看不起尋常人家呢。”
聽她提起那個男人,烏陽封與烏陽銘兩兄弟的臉色都是變得有些不自然。
當初他們可是極力反對三妹與那個男人好的,甚至暗地裏還不惜下殺手,要置那個男人於死地。
後來,那個男人裹挾通靈武者之勢而回,背靠天寶靈宗,權威無匹,他們也曾深深畏懼過,卻不想,那個男人隻是淡淡說了句——
“她的遺願就是回歸烏家,若她在天有靈,想必也不願因我一念,而讓烏家變得破落吧。”
當時,他們聽到這句話,簡直是如蒙大赦,從此戰戰兢兢做事,不敢再生出半點邪念。
但隨著那個男人自盡而死,他們又覺得,那段時間簡直是人生中最大的屈辱,所以為了利益,為了私憤,他們都要想方設法去削弱烏香雨這一脈的權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