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高人相助……那個高人是誰?”陳洛開始懷疑,他兩世為人,可這兩世所重視的人居然出現在同一個地方。
林泉依舊保持著微笑:“自然是我大衍器宗的前輩,將來你就會知道了。”
聽到這話,陳洛忽然沉默了,過了片刻,他那張頗為俊秀的臉上,便是浮現出一抹譏諷的笑容。
“嗬,原來我還沒死……這就是心魔之劫吧,差點就瓦解了我的道心,不過很可惜,將兩世的人放到一起,這本身就是不可能的事!”
陳洛醒悟了,先前他那差點崩潰的武道之心,就像一團烈火,猛然高漲起來,將所有的陰暗情緒盡數焚毀。
那林泉,也是突然變得扭曲起來,不,或者說,這片空間忽然變得扭曲起來。
心魔之劫,說到底就是幻境,所營造的都是假象,很多武者之所以渡劫失敗,是因為都沉浸在這個幻象之中難以自拔。
陳洛本來也是如此,如果林泉不出現的話,他將沉浸在殺死爺爺爹娘的陰影內,永遠沉淪在此,而到了那時,他也就真的死了,死在自己的心魔之中。
……
王弢眼睛陡然瞪大,那眼珠子都好像隨時會跳出眼眶的束縛,口中喃喃道:“嬴川師兄,你,為什麼,為什麼要拿我當擋箭牌!”
隻見王弢的胸口被三雙手掌貫穿,而在王弢身後,正是嬴川拉扯著他的身體,將之擋在了身前。
嬴川沒有回答他的話,準確的說是沒有時間回答他的話。
在那三具血屍的圍攻之下,嬴川雖是衍神境武者,還有著一頭相當於奪命境的三眼妖虎相助,但終究是不敵。
因為,那三具屍體中,烏武天也是衍神武者,而且實力似乎還要比他高出那麼一截。
哧啦!
三雙手掌猛地一晃,王弢的身體就撕裂而開,血水四濺,腥味撲鼻。
王弢死了。
盡管他是合氣巔峰的武者,但麵對三具通靈血屍,他是無比脆弱的,就好像常人眼中的一張紙,隻需輕輕一撕,便可將之銷毀。
“三眼,給我擋住!”嬴川喚了一聲,在他身旁的變異三眼妖虎,便是撲殺而出,將之擋在身後。
而嬴川,卻是趁此機會飛掠而起,奔逃而走,他很明白,自己不是那三具血屍的對手,隻能選擇逃跑。
“桀桀,還真是個狠心的家夥啊,先拿同門師弟做了替死鬼,又叫自己的妖寵為自己的逃跑爭取時間。”灰袍烏翰陰測測的笑著。
旋即,那頭變異三眼妖虎,就是在三具血屍的圍攻下,哀嚎著被撕成幾塊,死得不能再死。
“你是逃不出我的手掌心的!”灰袍烏翰瞧著已經逃得無影無蹤的嬴川,嘴角揚起一抹冷笑。
可也就在這個時候,烏翰腦海中突然傳來一道厲吼聲:“快去殺那陳洛!”
“嗯——主上,他不是死了麼!”烏翰嘴角的笑容凝固住了。
“哪來那麼多廢話,本座叫你去,你就給本座去!”
“遵命。”
烏翰恭敬的應了一聲,帶三具血屍,瞬間朝著陳洛所在位置,奔掠而去。
……
烏香雨依舊抱著那塊焦炭狀的身體,流了很久的淚水,依然止不住的往下流淌著。
她發現自己變得脆弱了,自從遇到這個男人之後,她多年來一直偽裝成女強人的麵具,也被打破揉碎了。
她沒想到,在失去這個男人之後,自己竟會六神無主,竟會如同一個孩子般隻能無助的流淚。
她似乎已經不是她,不是那個強大的武者,而是一個平凡的女孩子,心痛了,就隻能靠眼淚來宣泄。
“嗷吼——”念牧一遍又一遍用腦袋拱著那焦黑的身體,喉嚨中,不時響起壓抑的咆哮,相比而言,它現在比烏香雨更像一個孩子,一個失去親人後仿徨無措的孩子。
唰!
嬴川猛然飛掠到了這裏,當瞧見烏香雨與念牧,還有那焦黑狀的陳洛,他竟也是略微的失了神。
他是認得陳洛的,後者在那大空間傳送陣的表現,讓他覺得這家夥有趣,後來王弢跟著他,途中也說了不少陳洛的事。
而這些事中,自然就包裹了張昶死在陳洛手裏的事。
那個時候,嬴川還打算再碰到陳洛時,出手殺了這家夥,畢竟就殺他天靈寶宗的弟子這一條,便足以判陳洛的死罪。
不過……
此刻當他瞧見焦黑狀的陳洛,心裏頭,卻如翻江倒海一般,甚至短暫的忘了逃命。
“那個渡純陽金光雷劫的人…竟然是他…他居然有這般天賦…不可思議…真是不可思議…聽王弢說…他不過是一個來自小地方的家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