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1 / 1)

悶油瓶的聲音還是沒有一點起伏,不過他倒是動了,拔出背在背後的黑金古刀,悶油瓶就這麼直直地跳了下去。

石壁上迅速響起了尖銳的響聲,想來是悶油瓶在用刀借力。

隨著他的下滑,被他咬著的手電發出的光一點一點地照亮了這個地下世界。

看清下麵,吳邪第一感想就是慘烈,青黑的石壁上,到處都是噴濺的血,還有一些四散的鱗片,中心的那條蛇盤踞在一個巨大的石棺上,雙目赤紅,尖銳的獠牙已經斷了一根,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好的,尤其頭部傷勢慘重,黑瞎子不用瞄準,隨手放的一槍都能在蛇身上狠狠開一個口子。

但那蛇卻還在苟延殘喘,尾部如同一條巨鞭,接連不斷地砸在地上,黑瞎子叼起一根煙,優哉遊哉地反手用打火機點好,腳下卻不停,不斷地跑動。

除了揚起的灰塵有些影響視線,那蛇的攻擊居然沒有給他帶來絲毫阻礙,他手中的槍就像是猛虎一般,死死咬在蛇身上,一刻不脫。

李雙成和齊嵩兩人坐在一邊的角落,完全幫不上忙,想來是在這種黑暗中根本無法發揮。

於是,就成了黑瞎子一個人的表演時間。

悶油瓶算好距離,直接往蛇頭頂直直掉落,巨蟒像是有點智商,見悶油瓶這麼跳下來,也不去管那邊怎麼也打不到,滑頭得如同泥鰍一樣的黑眼鏡了,迅速張開了一張血盆大口,向悶油瓶咬去。

近了,那蛇口中的腥臭撲鼻而來,尖銳的獠牙清晰可見。

“小哥,小心!”吳邪嚇了一跳,在上麵放聲喊道。

悶油瓶沒有答話,他的麵色古井無波,抬手揚起了手中的黑金古刀,以雷霆萬鈞之勢直劈而下,下麵的黑眼鏡咧嘴一笑,看準時機,對著巨蟒碩果僅存的那一根牙就是一梭子。

衝鋒槍的威力畢竟不是普通的突擊步槍可以比擬的,這一槍下去,正中根部,直接打斷了尖銳的獠牙,卻沒有傷到牙齦一絲一毫,那蛇還沒明白發生了什麼事,就失去了牙齒的保護,那黑不溜秋的刀從吻部直切下來,把它劈成了兩半。

黑眼鏡把衝鋒槍往身後一背,笑嘻嘻地拉長了調子,念道:“k—o!”

那蛇一死,很明顯地看見不少人鬆了一口氣,畢竟被當成祭品的感覺可不太好。

黑眼鏡一口吐出那根煙,向悶油瓶迎了上去。

“呦,好久不見啊,啞巴張。”黑眼鏡嘴角的幅度拉得很誇張。

悶油瓶沒有答話,從黑瞎子身邊走過,剛剛那一刀,蛇血劈頭蓋臉地澆了他一身,黏糊糊的而且有種腥臭的味道,讓他很不舒服。

“那裏有水,”黑眼鏡遙指了一下悶油瓶腳下的石棺周圍,就看見一群人罵罵咧咧地正往上爬,樣子非常狼狽,視線停在其中一個人身上,他的眼神一寒,緊了緊握槍的手,卻還是移開了視線,“不過……”

餘光瞥見悶油瓶已經跳了下去,黑瞎子笑了一下,接著說:“我勸你還是不要下去。”

悶油瓶這一下水,原本平靜得如同死水一般的水中立刻發生了劇變,如同滾油裏下了一個凍餃子,炸開了鍋,裏麵不知道哪裏冒出來的蟲子瘋了一樣撲騰起來,向他湧過來。

“嘖嘖,怎麼不聽人勸呢。”黑瞎子幸災樂禍地擦拭著手中的槍,“哦,對了,我先上去接花兒爺了,您老撲騰著吧。”

他早就注意到那蛇寧願盤踞在棺頂上施展不開身手,也不願意下水遊上岸,想來是有什麼玄機的,沒想到居然是水裏還有它的克星。

黑瞎子咧了一下嘴角扭頭就走,麵上還帶著幾分惡作劇後喜氣洋洋的表情,他站在石台下,笑嘻嘻地喊道:“小三爺,丟根繩子下來接應一下。”

於是吳邪糾結了,聽他的?要不要這麼乖巧?

可是小花的傷……

“沒事,別理他。”解雨臣淡笑著說,“等那個姓張的上來就好。”

吳邪一臉憂桑地看向“撲通”中的某個姓張的。

這還要多久?

黑瞎子笑嘻嘻的表情在聽見解雨臣不鹹不淡的一句“別理他”之後就僵在了臉上,他現在的心情就好像在外麵調皮搗蛋扯著大旗沒人能治的孩子,耀武揚威地回到家門口,卻發現自家人居然不給開門!

那種一口氣順著,卻活生生地給咽回來的憋屈感。

簡直難以用語言來形容。

那水裏的蟲子固然凶狠,但悶油瓶的凶名恐怕猶有勝之,他並沒有費多大力氣就從水裏鑽了出來,悶油瓶一步步走到石台底下,路過黑瞎子的時候,偏頭麵無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吳邪。”悶油瓶淡淡地喚了一聲。

“哦。”吳邪從背包裏抽出一條登山繩,將一頭綁在胖子身上,另一頭沿著石台放下去,“胖子,抓緊了!”